甄嘉被懟得愣了好半天,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剛想要開口反駁,苗阿伯卻搶先開口:「焦廠長,申書記,我覺得小業這混小子說得有道理,我爺爺曾經是晚晴時的船工,小的時候跟我說過一些造船的事,其中就有捻縫的技藝,只不過他那時叫做填縫,木製船舶少不了這道工序。」
焦大林和申達民沒有立即表態,他們也拿不準蒙建業說得是不是可行,甄嘉顯然是看出廠長和書記的顧慮,不過他卻沒有阻攔,反而幫著苗阿伯說道:「既然老鄉都這麼說了,那我們就按照他們的想法試試,畢竟船是人家的。」
甄嘉的話說得好聽,可實際上卻沒安什麼好心,他被蒙建業和苗阿伯連番的狂懟,早就顏面盡失了,巴不得兩人出醜好找回場子,怎麼可能幫著他們說話。
之所以一反常態,無外乎是以退為進,既然兩個人都說捻縫好,那就讓他們去搞,等到時候弄得一發不可收拾,他這個技術骨幹不就可以踩著兩人的腦袋重新贏得尊重了嘛。
至於蒙建業搞成之後怎麼辦,甄嘉連想都沒想過,他在船廠幹了大半輩子就沒聽說過,難道還不如一個初出茅廬的小毛孩子?真是笑話。
聽甄嘉這麼一說,焦大林和申達民只是相互對視一眼,並沒有武斷的作出決定,而是將牛晨從船艙里叫出來,詢問他的意見。
自打弄到蒙建業液壓冷熱計算公式後,牛晨就成了蒙建業的鐵桿粉絲,一聽廠長和書記的問話,根本都沒經大腦,直接就表示贊同。
心裡還不住的埋怨,早就該讓蒙建業去弄了,捻縫工藝這東西我還著急學呢。
焦大林和申達民因為海林村漁船的問題都有些焦頭爛額,就在十幾分鐘前辦公窒主任劉浩匆匆跑過來,通報了縣、市領導的關切。
小作坊造出偽劣漁船,坑害漁民的事影響實在太大了,縣裡和市里都是高度重視,一方面責成公安部門緝捕跑路的老闆,另一方面則是要求奮進廠儘快修補損壞漁船,避免漁民的經濟損失擴大。
奮進廠對於縣裡和市裡的指示不能不重視,所以兩位廠領導一門心思想著該怎麼修船,那可能在意甄嘉和牛晨心裡那點小心思,所以一聽兩位技術骨幹都同意,再加上苗阿伯這個船主的首肯,自然是點頭同意。
於是便將蒙建業從船艙叫道甲板,詢問下具體情況,蒙建業到沒什麼意見,只是提了一個要求,那便是讓梁明秋、賀城和孫宏傑等人幫他打下手。
別人還好說,一聽有梁明秋,申達民有些不高興,可面對縣、市領導關心的臨海村漁船維修問題,他還是忍了,焦大林倒沒說什麼,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蒙建業一眼,便招呼船廠工人把漁船送進露天船塢。
眼看船廠開始實際行動,一個個都開始忙碌起來,甄嘉卻冷眼瞟了一下,這才趁著廠長和書記將走為走之際,冷不丁的來了一句:「事情都訂下來了,這報價到底是多少呢?」
正準備離開的苗阿伯聞言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他只關心捻縫能修船去了,完全忘了報價這碼事,被甄嘉這麼一提醒,連忙看向蒙建業。
蒙建業卻是不慌不忙的說出一個甄嘉極為熟悉的數字:「一萬二!」
甄嘉一聽笑了,笑得很開心,而苗阿伯卻臉色黑得都快滴出墨水,可還沒等兩人將臉上的表情徹底穩固,蒙建業便又補了一句:「四艘加在一起的總價。」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仿佛蜻蜓點水,靈動而又輕盈,但卻讓關心價格的兩人瞬間表情互換,而蒙建業似乎對兩人變臉似的表情恍若未聞,路過甄嘉的跟前時,還誠懇的建議道:「如果不知道捻縫工藝,待會兒可以過來看看,我可以教你怎麼捻縫。」
本已經黑得跟鍋底似的甄嘉,這下又變得通紅,就好像被人狂扇了十幾個耳光,紅得那叫一個徹底。
等甄嘉準備開口回敬過去時,蒙建業早已經大步流星的離開了,氣得甄嘉直跺腳,可還沒等他將這股氣發泄出去時,路過的苗阿伯又毫不客氣的補了一刀:「也不只是誰的,如果報價比他的低,就把姓倒過來,也不知道這姓倒過來還能不能念。」
說完便不顧甄嘉感受,大笑著離開,甄嘉都快瘋了,惡狠狠的瞪著蒙建業和苗阿伯離去的方向,咬牙切齒道:「等你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