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如果存在銀行里,每天光利息就要100萬。
乙烯項目的所有設備,目前都存放在江邊貨場。項目開工之後,這些設備要運往建設工地,必須通過咱們徐家灣村。為此,國家需要咱們徐家灣村的群眾發揚風格,舍小家為大家,搬遷到其他地方去,以便把村子騰出來,修建運送設備的公路。
目前,樂城市政府已經為大家建好了安置周轉房,大家的工作也會由政府統一安排。在大家找到新的工作之前,政府會按企業里工人的工資標準,給大家發放臨時津貼,絕對不會讓大家受到任何經濟損失……」
在徐家灣村的各處,都響起了這樣的宣講聲。男女老少的村民叼著菸袋、納著鞋底、抱著娃娃、背著糞筐,或認真、或隨意地聽著這些講解。
關於村子搬遷的事情,大家自然是早就知道的,只是這段時間村幹部在或明或暗地告訴大家,搬遷一事要聽市裡的統一安排,至於這個安排是怎麼樣的,大多數人就不清楚了。
昨天,村裡的書記、村長、治安主任等人從市里回來,緊急給大家開了會,還分頭找了一些人去密談。說是密談,其實在同一個村子裡,根本就談不上有什麼保密的可能性的。到今天,所有的人都已經知道了村裡的安排,那就是當有上級部門的領導來談話時,大家都要說自己知道搬遷的政策,還要說市里曾經派過幹部來做工作。另外,還有一些人被指定為「思想不通」的人員,這些人必須向上級領導表示自己有想法,上級領導如果不能答應他們的條件,他們就絕不搬家。
現在的老百姓,也已經不像建國之初那樣好糊弄了。這麼多年來,大家見慣了政府的各種行為,深知「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這樣的道理。村幹部要求一些村民向上級領導提要求,大家都明白是什麼意思,那不就是要爭取更好的條件嗎?村幹部說了,乙烯項目可有錢了,指頭縫裡隨便**出來,整個徐家灣村就能夠提前實現四化了。
對於與乙烯項目為難這件事,村民們的態度也是有所不同的。有些人覺得,做人不能太貪心,政府給建了安置房,還答應給解決工作,還有數目可觀的搬遷安置費可領,大家就應當知足了,沒必要再折騰。而另外一些人則有別的想法,認為國家的錢不拿白不拿,國家有的是錢,能夠多要一點,為什麼不去要呢?
如今,村幹部直接給大家下了任務,而且說是市裡的要求,讓大家當釘子戶。那些想訛詐國家的村民就有了主心骨,而那些主張適可而止的村民則沒有了市場。一進一退之間,村子裡的氛圍就全面地轉向了抗拒,馮嘯辰他們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中進村的。
「領導,我聽說市里給我們安排的,都是沒人願意做的臨時工,是不是這樣?」
按照村幹部事先的安排,在宣講現場,有人開始發難了。
馮嘯辰站在一個石頭碾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周圍的村民。聽到質疑,他笑呵呵地向那說話者問道:「老鄉,你是聽誰說的?」
「呃,大家……都這樣說的。」那村民明顯有些語塞了。
「是啊是啊,我也聽人說過。」旁邊的夥伴趕緊給他打掩護,企圖把水攪渾。
馮嘯辰道:「有關征地拆遷安置,國家是有政策的。徐家灣村搬遷之後,國家會給你們調濟一部分土地,還會給你們劃撥出工業用地,用於恢復你們村子裡原有的幾家村辦企業。此外,樂城市經委已經向我保證過,會拿出不少於300個企業里的崗位用於安置有一定文化水平的青壯年勞動力,這些崗位有些是正式工,有些是臨時工,但絕對不會是沒人願意做的崗位。你們想想看,現在社會上還有那麼多的待業青年,怎麼會有沒人願意乾的崗位呢?」
「可是,市里原來答應的是讓我們到電視機廠去工作!其他地方我們都不願意去!」
有人大聲地喊出來了,這同樣是村幹部安排好的托兒,目的是直接把搬遷問題與電視機廠掛上鉤,逼馮嘯辰表態。這種話,尚仁業和賈毅飛他們不便於說,借村民之口說出來就無所謂了。
馮嘯辰冷冷一笑,說道:「這位老鄉,麻煩問一句,你說的事情,是哪位市領導答應你的?」
「這個我可不能說。」那村民把嘴一抿,來了個水火不浸。我是農民我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