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有足夠多渠道的。
「你們想要買我淘汰的煉鋼設備?」
明州某地,一家民營鋼鐵廠的會客室里,工廠老闆看著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寧默、趙陽二人,眯縫起了眼睛。他脖子上掛著十幾斤重的大金鍊子,滿臉橫肉,明顯是個暴發戶的樣子。這些年中國的鋼鐵市場也是火爆得不行,開鋼鐵廠賺錢比搶錢還快。人有了錢,說話的底氣也就足了,現在這位老闆就是用一種豪邁的語氣在與寧、趙二人說話。
「沒錯。」寧默絲毫沒有被對方的氣勢所嚇倒,他淡淡地說:「我也不想瞞你,我買你的設備,是想倒騰到國外去賣。你就開個價吧,從電爐到連鑄機、連軋機,還有綑紮機之類的,我全套包圓。」
「一口價,1億4000萬。」大金鍊子老闆霸氣側漏地說。
「你就拉倒吧!」寧默不屑地撇撇嘴,「你這條生產線,買的時候也沒花到2個億吧,用了好幾年時間,現在又已經淘汰了,你就敢要1億4000萬?你別以為我沒打聽過價錢,就這樣一套舊設備,3000萬頂天了,我負責運走。你如果碰上黑心的,連運費都得讓你出,那也得好幾萬吧?」
「3000萬?哈哈哈哈!」大金鍊裝出一副牛叉的樣子,把脖子向上仰成45度角,哈哈假笑起來。
寧默和趙陽豈是那麼容易被騙過的,他倆一齊抱著手,一聲不吭地看著對方裝叉。對方笑了幾聲,覺得氛圍不對,忙把脖子調整回原位,看了看二人,不由得有些悻悻然,硬著頭皮說道:「兩位老哥,你們沒搞錯吧?你們看我像是缺3000萬的人嗎?如果你們只能出3000萬,我還不如把設備拿去回爐呢。」
寧默和趙陽如今都已經是奔五的歲數了,在看上去只有30來歲的老闆面前,倒也當得起「老哥」的稱謂。寧默聳了聳肩膀,回應道:「老弟,在老哥面前你就別玩這套了。就這一千多噸的設備,你拿去回爐能值幾個錢?一套淘汰設備,3000萬已經不少了,我買回去還得翻新改造,還要運到非洲去,你算算運費得要多少?」
「1個億,不能再少了。」
「3500萬。多出來這500萬算是和老弟交個朋友。」
「9000萬,你們如果再還價,就免談了。」
「4000萬吧,就這樣了。」
「8……」
「你再bb一句試試?」寧默的眼睛瞪了起來,他用手往外面一指,喝道:「張老闆,你覺得我和老趙是菜鳥是不是?你看看窗戶外面,看我們倆是開什麼車來的。我做生意的時候,你還在跟著師傅學打鐵呢,就這千兒八百萬的事情,你跟我扯什麼犢子!」
那老闆果真扭頭向窗外看去,只見一輛碩大無比的越野車就堵在窗口,給人以一種極其震撼的視覺衝擊。老闆認得,這種車的牌子叫悍馬,價格200多萬,是明州許多暴發戶的裝叉神器。寧默他們開來的這輛悍馬,明顯有些舊了,表面的漆也掉了幾塊,但這反而顯示出了車主的實力。換成像金鍊子老闆自己這種乍富起來的窮人,買輛豪車的錢是有的,但買來之後難免會精心呵斥著,生怕哪裡磕了碰了。能夠把200來萬的車當成農用車一樣開的,才是真正低調的富翁。
「兩位老哥,在哪發財?」老闆從兜里掏出了煙,隔著桌子恭敬地遞給二人,接著又按著打火機幫他們點菸,同時試探著問道。
「新民液壓,聽說過沒有?」寧默吸了口煙,從鼻子裡把煙霧噴出來,大大咧咧地問道。
「當然聽說過!」老闆眼睛裡冒著小星星。新液壓就是明州省的企業,這些年風頭不小,三天兩頭能夠上報紙,一會是什麼自主創新填補國內空白,一會是參與國際競爭擊敗歐洲百年企業,反正都是很牛的一些消息。金鍊子老闆開的廠子是鋼鐵廠,廠里的許多設備上也要用到液壓件,前些年主要是用進口件,這幾年逐漸轉向國產件,而且大多數都是新液壓出產的,所以他對新液壓的了解又比尋常人更多一些,知道這是一家挺其牛氣的公司,是他這個小廠子拍馬都趕不上的。
「知道新液壓的老闆是誰嗎?」寧默又問。
「韓江月,韓總啊!」小老闆說,「那可是咱們省里最有錢的富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