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能夠用作建築石材的花崗岩中,又分為若干個檔次,冷水礦的花崗岩是屬於高檔的那一類。此外,鐵礦石的開採沒什麼講究,直接用炸開,然後用大電鏟挖出來就行。而作為建築材料的花崗岩卻需要整塊地開採出來,再進行切割、拋光等工序進行加工,還要計算邊角料的損耗,這也是要計入成本的。
在當年,中國人沒有這麼奢侈,很少使用石材作為建築材料,所以在人們的眼裡石頭是不值錢的。
歐洲市場的情況就不同了,一方面是建築中使用石材的數量較大,拉高了價格,另一方面則是人工和環保的成本很高,所以優質石材價格不菲。即便是這個乘了五倍的價格,在格拉尼公司看來,也仍然是便宜得驚人,算上海運成本,再算上私底下付給馮舒怡的佣金,他們還是能夠穩穩地賺到一倍的利潤。當然,前提是這些石材真的能夠達到馮嘯辰所說的各項質量指標,尤其是輻射劑量和色澤這兩項,對價格的影響實在是太顯著了。
當然,到了後世的中國,家家戶戶裝修新家或多或少都會用上一些石材,一塊天然石材的台面也能賣到上千塊錢。如果潘才山他們也是穿越者,對於現在馮嘯辰報出的價格就不會覺得驚訝了。
帶著半信半疑的心理,冷水礦派出了嚴福生前往京城迎接格拉尼公司的技術人員。冶金局對此事也高度重視,派出常敏陪同,與馮嘯辰一道到機場接機。在從冶金局到機場的路上,嚴福生嘟囔了不止20次,說價錢方面是不是應當稍微保守一點,不要說得太高,免得把客戶嚇跑了。常敏倒是見過一些世面的,知道德國人有錢,雖然她也不太相信石材的價格能賣得這麼高,但還是站在馮嘯辰的一邊,說不妨先開個高價試試,對方實在覺得價格太高,還可以再還價嘛。
冷水礦派出的德語翻譯在一旁給嚴福生、常敏他們做著翻譯,讓雙方能夠順暢地溝通。冷水礦有不少進口設備,也經常會有國外設備商的技術人員來幫助做技術指導或者維修工作,所以有自己的外語翻譯,用不著再麻煩馮嘯辰去做翻譯了。
嚴福生在事先受過馮嘯辰的再三叮囑,讓他不許在石材的成本、價格上露出半點口風,也不許在外商面前顯得太過客氣,以免墮了自己的志氣,影響談判。他也是個老江湖了,雖然不懂跨國貿易,但在國內做生意的經驗還是有的,因此便強迫自己裝出矜持的樣子,與阿爾坎等人只談天氣和友誼,隻字不提賣石材的事情。
在另一邊,馮舒怡正在向馮嘯辰介紹她帶來的第三名同伴,此人名叫佩曼,自稱是德國菲洛金屬加工公司的特派專員,是專程前往南江省考察合資事項的。他臉色嚴肅,即便是在與馮嘯辰握手的時候,臉上露出的笑容也是刻板生硬的,顯示出傳說中德國人特有的嚴謹。
馮嘯辰用德語與佩曼交談了幾句,基本上只是對菲洛公司前來中國投資表示感謝,希望佩曼在中國能有一個愉快的旅程之類。
常敏在與阿爾坎等人打過招呼之後,也過來和佩曼握了握手。有關佩曼的使命,常敏已經聽羅翔飛交代過了。佩曼此行的目的與冶金局沒有絲毫的關係,純粹算是馮嘯辰的私事。不過,引進外資是國策,常敏既是馮嘯辰的領導,又是一名國家幹部,在這種場合當然要上前來說點冠冕堂皇的大話。
「佩曼先生,非常歡迎貴公司到中國來投資,中國政府對於國外投資是高度重視的,並會給予投資商以無歧視的待遇和必要的照顧,請您放心。」常敏彬彬有禮地說道。
「非常感謝常女士,我想本公司與中國朋友之間的合作一定是會非常愉快的。」佩曼用僵硬的語氣回答道。
各自問候完畢,常敏招呼著眾人走出機場大廳,上了他們開來的中巴車,前往專用接待外賓的京城飯店。
到了飯店之後,嚴福生、常敏一行就沒法再進去了,人家外賓遠道而來,肯定是要先休息的,他們有什麼理由去打攪?馮嘯辰卻藉口以要陪嬸子的名義留了下來。等到辦完入住手續,到房間放下東西,馮舒怡給佩曼的房間打了個電話,佩曼立馬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一進門便滿面春風地向馮嘯辰行了個抱胸禮:
「尊敬的老闆,佩曼隨時聽候您的指示。」
第一百零六章 德國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