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們拉起文四兒等人出了去。廣恩伯心滿意足地率先出了殿門,臉色青白的任如畫隨後跟上,季振元回頭看了眼謝榮,也出去了。靳永也看了眼謝榮,然後踏著方步出了去。
所有人走盡了,獨留謝榮還跪在地上。
皇帝保持著負手而立的姿勢,看著他道:「起來吧。」
謝榮跪著不動,皇帝也不吭聲。走回龍案後,他坐下看著他:「很委屈是嗎?」
謝榮抿了抿唇,沒作聲。
皇帝道:「除了委屈,是不是還覺得朕冷血無情?或者,偏聽偏信?」
謝榮咬了咬牙,把頭垂得更低了點。
皇帝緩緩舒了口氣,說道:「朕也有女兒,明白你的心情。可是謝榮你別忘了,你在身為父親的同時,還是個受著朝廷俸祿的官員!你身為朝廷要員,本當勤修身為榜樣,可是你家宅之中卻屢次傳出有損朝廷顏面的醜聞!治家不嚴,這是你最大的過錯!」
謝榮磕了個頭,伏在地上。
「你以為朕今日是偏聽偏信,置你的名譽於不顧?可是朕要告訴你,朕今兒是成心地在治你!因為你治家不嚴,朕必須要給你個教訓!朕一言九鼎說過兩罪並罰並不是在說笑!你因為這個女兒遭受了多少非議?如今朕替你把她嫁了出去,從此讓她成為曾家的人,這也是在救你!」
「皇上!」
謝榮伏在地下,眼淚已流出來,肩膀因情緒的無法抑制而聳動著。
皇帝望著他,再道:「朕身體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你是太子身邊出來的,朕還指望著你們將來能夠替他扛起這沉甸甸的朝堂,你聰明,內斂,知進退,擅審時度勢,是個當官的料子,在年輕一輩的官員里,你毫無疑問是出色的那個。
「可是靳永的那句話說的不錯,一個人,終需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你治家不嚴,就該承擔起被懲罰的後果。你的女兒任性跋扈,也得承受她任性的後果!今日朕必須治你,否則律法便等於虛設。女兒是你教出來的,這過錯,你也得承擔!——回去閉門自省十日,而後好好準備此事。」
「罪臣,遵旨!」
謝榮伏在地上,久久也未曾能抬起頭來。
廣恩伯一回到府,把皇帝判了謝葳給他們曾家做平妻的旨意一說,就連剛剛昏迷甦醒過來的曾密也嚇得差點連下巴都跌了下來,而廣恩伯夫人與兒媳婦們也都驚呆得說不出話,直到見到任如畫失魂落魄的走進來,才漸漸相信這消息居然是真的!
廣恩伯夫人很快有了與丈夫一樣的狂喜,那種揚眉吐氣的感覺頓時就擺露在臉上了,廣恩伯大手一揮喚來府里管事:「這就安排媒人去謝榮行媒聘之事,動靜弄大些!我要讓勛貴們都知道他謝榮的女兒打傷了我兒子,反過來成了我曾家的平妻!」
管事這裡自是下去辦理不提,任如畫五味雜陳回到三房,站在廡廊下竟不知道往哪裡去,謝葳過了門,這三房便就有了兩個主母,而曾密雖然不曾納妾,可對她來說,這平妻豈不比妾侍成群還要來得有壓力?
當初抱著報復永慶伯府的心理,想借意圖攀附季振元的會陽伯夫婦之手將謝葳嫁到永慶伯府,為此她不惜去破壞謝家與黃家的議婚,卻沒想到事情的最終居然是謝葳嫁給曾密為平妻!成為了她這輩子的死敵!
她忽然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麼要聽從曾密的話去接近謝家,如果她不上謝府,曾密便不可能跟謝榮走到相互利用的地步,如果不到這一步,她們與謝榮便不會成仇。如果不成仇她不會想報復,如果不報復她便不會被埋進自己挖的坑裡!
任如畫的心情,再沒有言語可以形容。
四葉胡同這邊隨著謝榮回府,氣氛已然低成了冰點。
謝葳自打從派出去的小廝嘴裡得知這消息時,便開始關在屋裡瘋狂的砸東西,砸完就打人,打完人又砸,至今已折騰了有兩個時辰。
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勸慰。
莫說她自己,整個四葉胡同的人都沒有想過這個可能。誠然,謝葳年紀不小了,想嫁入豪門作少奶奶已然不可能,她名聲敗壞,官戶人家也不見得會娶她。她最有可能的,是嫁個沒什麼背景的寒門士子,或者是給人做填房。可是無論是小門小戶的娘子,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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