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了!」
余氏雙手合十面朝西方禱告菩薩,起身後抹著眼淚道:「以他們的年紀,能中就極好了!當年你舅舅鄉試也才中了三十名,錚兒倒比他父親還強些!」說著又不由噗哧笑了,一面擦著眼淚,一面喚來同來的家丁:「快回去州衙告訴老爺!」
謝琬勸道:「舅母不必著急了,舅舅就在州衙裡頭,他們也是會拿到這榜單的。說不到咱們的人還沒到那裡,他就已經知道了!」
余氏拍著胸口道:「我怎麼把這層給忘了?你看我急的!那就快快下去讓店家準備兩席酒菜,送到房裡來,咱們給兩位爺慶賀慶賀,大家都有份!」
那家丁歡天喜地地去了。
這裡娘仨兒坐在一起,也是喜不自勝,開始商量著回府後該如何慶賀法。沒片刻,謝琅和齊如錚就意氣風發地回來了,兩個人回來先規規矩矩地跪地向余氏磕了頭,然後才起身來,拿大碗裝了狀元紅,坐在桌畔大笑著暢飲起來。
謝琬看著全然不同於前世的這兩人,也打心眼兒里地替他們歡喜。
前世齊如錚並沒有中舉,謝琅也沒有考到這麼高的名次,舅母在這個年紀,也並不如眼下這般年輕富態,如今看到渾身都洋溢著一種積極力量的面前人,她心裡忽然也湧出了一股噴薄欲發的氣勁。
為著身邊這些人,為著毫無私心真誠關懷著他們及她的這些人,她也要去拼,也要使他們避免因謝榮的壯大而形成的陰雲籠罩的悲哀!她這一生,哪怕不為前世的仇恨,只為了讓愛她的他們過得更好,去摧毀謝榮,也是值得的。
吃完飯大家就啟程駛往自己的目的地。
謝琬要改道去清苑州一趟,於是余氏便要謝琅先回齊府,齊嵩答應過不管他們中不中,今夜都會從清苑州趕回府來,所以謝琅這趟非去不可。
謝琬原是讓羅升他們準備替謝琅賀喜,聽得余氏這麼說,自然沒有不去之理。便讓謝琅與余氏他們先行,她帶著邢珠顧杏還有錢壯先去清苑州辦完事,再往南源來。
有錢壯他們三個在,謝琅和余氏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交代了幾句便就動了身。
謝琬這裡隨後便向西去往清苑來。
河間府離清苑州並不遠,一會兒就到了。只是與三間鋪子的掌柜交代完事花了些功夫,等到踏上回南源的路時日色已漸漸偏西,日光拉得路兩旁的樹木變成一條條瘦長的灰影,像一條條繩索,試圖攔截住過往的車輛。
時間到了這個時候,驛道上的車輛已經不多了,因為從清苑到南源有著一段長約十來里路的山道,兩旁都是大片的杉樹林,還有一座墳崗。但凡有些忌諱的人都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路過,但是今天是謝琅和齊如錚的好日子,她必須趕回去不可。
謝琬是死過一回的人,她不怕。
錢壯他們三個更是什麼樣的場面都見過,更是不怕。
馬車駛了一段路,便就進了山道。其實白天裡看去並不陰森,相反,如果是有太陽的天氣,這裡還是片少見的開放著各種野花的林地,但是像這樣的傍晚看起來,未免就多了幾分詭譎之意。
顧杏趴在車窗上興致勃勃地打量著兩邊樹林,邢珠一把把帘子放下來,「天黑了,仔細驚著姑娘。」
雖然她也知道謝琬並不怕黑,尤其在經過掩月庵那夜之後,但是,終歸還是怕林子裡突然躥出什麼突然嚇了人,顧杏不懂事,她可不能不懂事。
謝琬看著烏壓壓的車裡,想了想,扒拉了兩下荷包,從裡頭翻出顆蠶豆大小的夜明珠,擱在車壁木架上。車裡一下子充滿了瑩瑩輝亮,看起來也溫馨多了。
邢珠幫她把車座攤開,鋪上被褥,說道:「且還得一兩個時辰才到清苑,姑娘不如先歇會兒。」
顧杏也給她拍鬆了枕頭。謝琬從善如流,曲腿躺下了。
剛剛合了眼,忽然前面馬蹄一揚,緊接著錢壯一聲喝斥伴隨著馬兒的嘶鳴聲響起。
謝琬倏地睜開眼,坐起來,邢珠已經掀開車簾問起來:「什麼事?」
馬車已經停住了。錢壯指著前面。
謝琬上前一看,只見暮色下,前面彎道處有幾個黑衣人似在摁著什麼人在扭打,地上那人似是被捆著,無法反抗
142 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