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太活了,有些駕馭不住啊。
三郎蔡翛,就差了些火候,連這其中的玄妙都悟不到。
自己暗中彈劾弟弟蔡卞,經過造勢蓄勢,到籌劃了一個大不敬的罪名,唆使王之渡這個憨憨上疏,往弟弟心口捅上一刀,幾乎已成定局。
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引發新舊各方勢力群起攻之。
官家為了穩定政局,十有八九會讓自己的弟弟辭去太宰之職。
但是官家多聰慧的人,他知道有負蔡元度,心懷愧疚。
自己這時必須要擺出一副態度來,與弟弟蔡卞同悲共戚,不棄不離。
不僅能在世人眼裡洗刷嫌疑,還能讓官家心生同情,讓自己接任太宰一職。
所以,蔡元度是我的親弟弟,血濃於水啊!又閒聊了幾句,一壺六安瓜片泡澹了,蔡翛洗乾淨後拿出一包新茶。
「父親,我們現在嘗嘗婺州的蘭溪白茶。
這白茶,出自清源洞,浙西白茶中上好最佳的。
只是這白茶,需用潞州沁瓷泡製,才能色香味皆佳。
」一邊忙碌著,蔡翛一邊叨叨地說個不停。
蔡京慈愛地看著兒子,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雖然聰慧不及,但貴在辦事牢靠上。
這一次全靠他暗中奔走,才能大事可期。
突然,敏銳的蔡京突然意識到兒子的話里藏著某種玄機,讓他心頭一憷,似乎感覺到某種不妙。
有問題,哪裡有問題蔡京把兒子蔡翛剛才說過的話細細品味了一遍,突然臉色大變。
「三郎,你跟淮西、浙西和潞州的人有聯繫」蔡京強壓著心中的恐懼問道。
蔡翛遲疑了一下,看到手裡的沁瓷和蘭溪白茶,知道推辭不得,於是說道:「是的父親,淮西、浙西和潞州有巨賈豪商,經人引見,拜到兒子跟前,獻了些禮物和錢財,求些方便。
」隨即他又補充道:「好叫父親知道,兒子奔走聯絡,那些士子們,各個義憤填膺,誓要與奸臣同歸於盡。
可是要他們動筆上疏,各個左顧右盼,塞了錢財這才算數。
數十位官員,心更黑,就連王公那裡,兒子替他置辦了一處宅子,買了兩位歌姬,四位新羅婢,他才心滿意足。
耗費巨大,兒子又不敢驚動父親,動用公中里的錢,引起他人注意,所以...」蔡京已經懶得去追究蔡翛這半真半假的藉口,也不想去查問他在中間貪墨了多少。
他現在只是擔心,敏銳的直覺告訴他,他這隻老狐狸,似乎被躲在草叢裡的獵人給盯上了。
等待自己的不知是漁網、陷阱還是一桿滑膛槍。
「郎君!」有僕人在外面稟告。
「什麼事」心慌意亂的蔡京不耐煩地問道。
「郎君,一輛馬車停在後門,堵住了出入。
小的們去驅趕,反被打散了。
問是哪一位,只是給了一張名帖,說是郎君的老朋友。
」怪事啊!這邊有件讓人迷惑不解的事還沒弄明白,又出來一件怪事。
蔡京接過投貼,打開一看,臉色瞬間白了。
第六十六章 蔡翛的得意和蔡京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