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僕張著缺了好幾顆牙齒的嘴巴大聲問道。
「簡王殿下!」岑猛大聲叫道。
「不要叫喚,俺的耳朵,跟著老爺在邠州打壞了,半聾不聾的。不要大聲,嚇壞了俺養的貓。」
岑猛臉色一正,想不到這位看上去七老八十歲的老漢,居然跟著范文正公戌過邊。
馬上變得畢恭畢敬。
老者還在絮絮叨叨著,「簡王啊。俺知道,去年冬天,上書官家,散家產賑濟外面饑民的王爺,是個好人。來,請到前堂坐!」
老僕使出全身力氣去拉沉重的大門,還不准岑猛去幫忙。
「臭小子,欺負俺老了是嗎?」
拉開後喘著粗氣,坐在門檻上說道。
「簡王哥兒,你們先進去,老漢俺喘口氣就跟上。」
在前堂里坐了一會,范純仁出來了,穿戴跟金明池多樂軒時差不多,只是東坡巾換成了布幞頭。
可能家裡就這麼幾套能見客的衣裳吧。
「殿下請坐,這是俺在永州自己種的茶葉,還請品嘗。」
趙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叫了一聲,「好茶!」
范純仁目光一閃,毫不客氣地問道:「敢問好在哪裡?」
「范公,茶味如何,俺是粗人,喝不出好歹來。但是俺有一顆赤誠之心,能喝出這茶里的深意來。」
聽著趙似恬不知恥的話,范純仁仰首哈哈大笑起來。
「赤誠之心?那還請簡王殿下秉著赤誠之心告訴俺,你對王荊公的變法,是怎麼看法?」
看著范純仁那張蒼老的臉。
眼袋鬆弛,眼珠渾濁,但是射出的目光卻澄清有力。
趙似沉吟一會,「法不傳六耳?」
范純仁傲然說道:「請簡王儘管放心,只憑俺姓范,即可足信!」
「范公,俺覺得大宋非變法不可,但不贊同王荊公那般變法。」
范純仁靜靜地聽著,不急著發表意見。
「非變法不可的原因眾所周知,冗員、冗兵、冗費三冗,造成的後果是積弱積貧。」
聽到積弱積貧,范純仁目光一閃,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最明顯的就是朝廷入不敷出,國庫困窘。這是非常嚴重的財政問題。而解決這個問題,司馬溫公的辦法是節用。減少開支,為此甚至嚴禁擅開邊釁,不動刀兵。可是這方法,治標不治本,無疑於坐以待斃。」
范純仁捋著鬍鬚,臉上很平靜,沒有激憤,也沒有讚許。
「王荊公的辦法是開源。『民不加賦而國用足』。思路是沒錯,可惜他用的那套法子無疑於飲鴆止渴。」
「飲鴆止渴?而今行王拗相公的法子,國庫充盈,氣象一新,怎麼成了飲鴆止渴?」范純仁反問了一句。
你這老頭,也是壞得很!
俺剛才這話,你心裡指不定多高興贊同呢,偏偏裝模作樣地反問俺。
「范公,王荊公的開源目標是錯誤的。真正開源是增加百姓們的產出,切切實實地增加財富,而不是從百姓們手裡奪走現有的財富。王荊公那不叫開源,叫斂財。」
「斂財。」范純仁臉色終於一變,「十三郎啊,你可真敢說啊。」
「因為范公姓范。」
趙似淡淡地答了一句。
范純仁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昂首大笑起來。臉色滿是欣賞之色。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