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允恭隨手把硯台遞給孔道輔,孔道輔小心翼翼地接過,拿在手裡仔仔細細端詳起來,他看起來臉色有些凝重,還不時輕叩幾下硯台,聽聽脆響。
「一方破硯有必要這麼凝重嗎?還不如趕緊換下一人獻禮。」曹瑋身後的武將有些埋怨道。
「叩之清脆,其聲如磬,下墨如挫,發墨如油,色澤鮮潤,且不損毫,堪稱硯石材中之上品啊,鄧國公若是學生沒看錯的話,此硯應屬徐公硯,而且是顏真卿用過的。」孔道輔笑吟吟端詳著手裡的硯台,搖頭晃腦的說道。
「顏真卿?顏體的創始人顏真卿?」在坐的大多是文人,誰沒聽說過顏真卿的大名?
「孔大人,不是在信口胡說吧?你何以斷定此硯乃是顏真卿所用?」刑部侍郎杜衍質疑道。
杜大人若是學過顏體,當知此硯底部的落款「清臣」二字,乃是顏真卿手書。
「不錯,清臣確是顏真卿的表字。」有人點頭道。
杜衍拿過硯台,反過來認真看了起來,半響他嘴角抽搐了兩下,嘆道:「果然是顏真卿手跡,想不到鄧國公竟有如此寶貝。」
張士遜雖然老邁,許多事情都已看淡,可聽人誇讚,還是忍不住有些得意,他一生的唯一愛好就是收藏硯台,這一方徐公硯乃是他前段時間偶然所得,今日趁此機會獻給太后,也讓眾人開一開眼。
「鄧國公獻顏真卿手跡徐公硯一方。」雷允恭終於明白了這一塊不起眼的破硯台,怕是比剛才那一對翡翠手鐲還要值錢。
劉娥聽眾位大人說的神乎其神,也忍不住拿在手裡仔細看了看,然後她放回木盒裡笑道:「鄧國公有心了。」
「一塊破硯台,吹得神乎其神,還不是研磨的嗎?」曹瑋身後一個武將嘀咕道。
他一說完,很快一眾文官就朝他投去鄙夷的目光,曹瑋臉色有些掛不住,他回頭狠狠瞪了那個下屬一眼,真是個笨蛋,剛才自己沒認出那是什麼顏真卿的破硯就夠丟人的了,現在大家都一致認可說這硯台很寶貴,這個白痴還在這齣丑,真是丟人現眼。
「鄧國公的硯台確實不錯,不過卻不夠實用,太后日理萬機,哪有時間像你那般整日舞文弄墨。」驀地一個冷峻的聲音不大不小地響起。
眾人忙尋著聲音看去,原來是小元王趙吉。
趙吉既然敢這麼說,一定是已經準備好了自認為高人一等的禮物,眾大臣都知道他所獻的禮物往往與眾不同,每一年都能博得太后的歡心,不知他今年又準備了什麼呢。
趙吉見眾人已經被自己吸引,便緩步走出道:「太后,請收兒臣的賀禮。」說完他從衣袖中拿出一個極為小巧錦盒,交給了雷允恭,雷允恭小心接過這隻有半隻手掌大小的錦盒,就那麼托在手掌,恭恭敬敬地遞給了太后。
太后見此錦盒極小,不知這么小的盒子裡面能裝什麼?珍珠?卻也太普通了……她慢慢打開錦盒,錦盒一打開,就見一道耀眼的光芒閃出,劉娥有些驚喜,只見一顆玉米粒大小的小顆粒躺在裡面,這透明的類似珍珠的東西是什麼?如此晶瑩滴透,又如此光彩奪目,真是美不勝收!劉娥忍不住一下拿了出來,她用兩根手指捏著,高高得舉了起來迎著陽光看了起來。
有些大臣隔得遠根本看不到太后手裡拿的東西,最前面的幾位大臣卻看清了,他們也有些驚詫,那光彩奪目的似玉非玉,似珍珠非珍珠的東西是到底是什麼?怎的如此閃亮。
若是李策在場的話定能一眼認出,那玉米粒大小的顆粒竟然是一顆大鑽石!
「吉兒,此為何物?」劉娥喜愛地把玩道。
「太后,此物乃兒臣從天竺商人手中購得,名為鑽石,質地極為堅硬,甚至可以在玉石上劃出痕跡!這鑽石極為光彩奪目,若能命能工巧匠製成一副耳釘,定然是璨若星辰。」趙吉自豪地夸道。
太后一聽這漂亮的鑽石若能做成耳釘戴上,定然是光彩亮麗得很,愛美是所有女人的天性,劉娥即使年邁,卻也不例外。
趙禎暗暗心急,小元王趙吉果然有所準備,不得不承認這個鑽石確實非常漂亮,就連自己一見之下都極為喜歡,太后此時已經愛不釋手了。更要命的是自己的禮物卻還沒到!
趙吉進獻了鑽石,瞬間點燃了整個慶典的高潮,所有見過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太后壽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