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們看不懂朱玉平,他們奮筆上書,請求朝廷誅殺六賊。國之危矣,書生們看來都是這些昏官所致。
可陳東他們屢次上書,朝廷皆不為所動。誰知小國舅一句話,這六賊除了童貫之外,都跟著鋃鐺入獄。
大臣們看不懂朱玉平,這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愣是在夾堤打的完顏宗望找不著北。要知道,那可是戰鬥力爆表的金人。
遼國如此之強大,都亡於金人之手。完顏宗望南下的時候,一路如入無人之境。宋軍,皆盡不是其對手。在夾堤,卻被朱玉平打的大敗。
而這個小國舅如此大功,回京便被解除了軍權。這敗家子不吵不鬧,如沒事人一般。
李綱他們也看不懂朱玉平,開封保衛戰獲得了空前勝利。主戰派在朝中占據主導權,朱玉平回京必備重用才是。到時候,他們這些主戰派大臣就會成為皇帝的左膀右臂。可偏偏,朱玉平回京之後一直無所事事。昏聵的皇帝又開始寵信主和派大臣,朱玉平依舊沒有什麼動作。
京城的百姓們讀不懂朱玉平,人人都在盛傳。京城第一敗家子,無惡不作不學無術的小國舅,再金人南下的時候,突然就萌發了家國情懷,
小國舅浪子回頭,當初那個吃喝嫖賭的敗家子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保家衛國,戰場殺敵的大英雄。
京城的百姓們口口相傳,人人都在誇讚小國舅。甚至於,學堂里的教書先生都把朱玉平立成了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標杆。對著那些學童諄諄教誨,做錯事不可怕,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看看人家小國舅,如今早已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打的金賊望風而逃。
可是呢,夾堤大捷回京之後的朱玉平。照舊逛青樓喝花酒,擲骰子鬥蛐蛐。要麼就是帶著一幹家丁,在街上耀武揚威。
人們很快就發現自錯了,敗家子還是那個敗家子。不是因為他立了功,就真的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
前些日子,這廝還在宮門口暴打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滿城震驚,這個敗家子哪裡是什麼浪子回頭了,分明就是變本加厲。學堂的教書先生,也不再提朱玉平的名字了。每每有學童問起小國舅,教書先生總是一句:豎子,恃功自傲誠可惡也!
朱玉平卻不在乎,名聲對他來說,如同放屁一般。別人如何評價自己,那是他們的事。自己要的,是無拘無束問心無愧便好。
六賊之一的李彥早早地被賜死。王黼貶去永州,途中被皇城司邏卒秘密處死。剩下的幾人,也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八十歲高齡的蔡京,皇帝念其年老德邁。貶於儋州。蔡京雖心有不甘,卻也是暗自鬆了一口氣。
因為蔡京知道,皇帝下詔緝拿他們六人歸案,其餘等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只有他,皇帝還算給他留了條性命苟延殘喘。
蔡京的長子蔡攸,一直在太上皇帝趙佶面前侍奉左右。老爹蔡京被貶,蔡攸居然沒有什麼悲痛之情。
只因在這之前,蔡京和兒子蔡攸就開始爭權、一時間,這對父子成為了百官的笑柄。老爹蔡京被貶,蔡攸絲毫沒有流露出悲傷的神色。反倒是,他暗自慶幸自己跟對了人。至少自己在太上皇帝身邊,皇帝不會拿自己怎麼樣。
蔡京在被貶的途中舟車勞頓,竟然一病不起,於是他的行程也就被耽擱了。皇帝聽說蔡京病了,大概念在這廝勞苦功高,於是派出御醫前去探望。
「相公,朝廷來了公文。聖上體恤您,雖說是咱們全家被貶,可聖上還是沒有忘了咱。聖上有旨,已經派了御醫過來了。」蔡京的小妾,在官方驛站急遞鋪中,給蔡京一邊餵藥一邊說道。
誰知,蔡京聞聽此言,一口湯藥從口中噴出,緊接著劇咳不止。
小妾大驚,慌忙輕拍著蔡京的後背:「相公,您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半響,蔡京的咳嗽漸止,一臉驚恐的問道:「可是、可是官家派的御醫?」
小妾點了點頭:「急遞鋪驛丞就是這麼說的,說是朝廷下的公文,讓相公好生歇息著不必急於趕路。」
蔡京臉色慘白:「我命休矣,我命休矣!」
小妾聞言也是大驚:「相公,您、您可別嚇我。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第二十九章 浪子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