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了汴京大半兵權但是兒子卻在官家手裡的何灌,本身就主戰的李綱和李若冰,跟高俅的殿前司指揮使撞職的王宗濋,他們會倒向趙吉翔?
心中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孟太后忍不住輕輕搖了搖頭,轉而又對吳敏道:「吳少宰敢也好,不敢也罷,其實都不影響什麼,畢竟這詔書不是給你吳少宰的。」
說完之後,孟太后也不再理會一臉懵逼的吳敏,又接著對殿前司指揮使王宗濋道:「這份旨意,是給殿前司的。王指揮使識得官家的筆跡,是否矯詔,一看便知。」
早就被趙桓暗中教育過無數次的王宗濋自然清楚這份詔書的真假。
趙桓書寫這份詔書的時候,王宗濋就在旁邊看著,為的就是應對類似於今天的這種局面!
王宗濋甚至清楚的知道,趙桓留下來的詔書根本不是一份兩份,而是很多份,其中就連冊封皇長子為太子的詔書都有!
當然,演戲還是要演全套的,能在紫宸殿裡站著的,就沒有誰的演技是不過關的——
甚至可以毫不客氣的說,紫宸殿裡隨便哪個有職事在身的官員,都比滋汕美利奸的那個段子手總統更懂演戲!
小心翼翼的從李綱手裡接過趙桓親筆所書的聖旨,仔細打量了半晌之後,王宗濋才躬身道:「啟奏太后,這份旨意確實是官家親手所書,微臣斷不可能錯認官家的筆跡。」
孟太后嗯了一聲,便不再理會殿中的群臣,而是直接對著王宗濋吩咐道:「既然王卿可以確認,那王卿究竟是奉詔?還是如同吳少宰一般抗旨?」
「臣,殿前司指揮使,王宗濋,奉詔!」
雙手捧起聖旨舉過頭頂,王宗濋又向著龍椅後面的珠簾拜道:「臣乃大宋之臣,官家旨意,臣,不敢違!」
「既如此,王卿可依詔行事。」
孟太后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瞥了臉色漲紅的吳敏一眼之後,又掃視了一眼殿中的群臣,然後才開口道:「都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若是連這個都看不明白,也不知道讀的什麼聖賢書?退朝吧。」
……
「欺朕太甚!他怎麼敢!他怎麼敢!」
上好的青瓷杯被摔得粉身碎骨,趙吉翔卻絲毫沒有心疼的感覺:「他這就是忤逆不孝!逆子!逆子!」
童貫和匆匆忙忙趕到亳州的高俅都緊緊的低下頭,誰也沒有開口勸解。
上皇要求釋放李邦彥的旨意連個浪花都沒翻起來就直接沉底,甚至還因為而成了李邦彥等人的催命符——
原本當今所說的是要秋後問斬,可是上皇的旨意一到京城,李邦彥等人就直接被宰掉了,被賜絞的李梲甚至沒有像想像中的那樣兒留個全屍,反而被傳首各鎮。
這種情況,無異於在趙吉翔的左臉上抽了一巴掌之後感覺不太舒服,非得再把右邊的另外半張臉也抽一下才行。
「太原那邊怎麼說?」
氣咻咻的坐回椅子上,趙吉翔道:「糧草,物資,太原和金國那邊,都是怎麼說的?」
「回官家,」
童貫躬身道:「當今出征之前,曾給沿途州縣下過徵集糧草的詔書,像弓箭等物,則是從汴京城中抽調的,根本不需要沿途補給。
太原和金國那邊,因為老奴的人手要避開官家的大軍,所以現在還沒有回來,老奴也不清楚如何。」
「再派人過去!」
趙吉翔怒道:「金國不就是要歲幣麼?朕給他!實在不行,朕將河北三鎮都割讓給他!」
「官家?」
悄然抬頭望了趙吉翔一眼,童貫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太學生陳東組織了大批的太學生聯名上書,要求當今斬殺蔡京和李邦彥等人,若是官家要求親征路上的沿途州府不得準備糧草,只怕那些學生又要胡說八道了?
另外,金人索要河北三鎮之事早已在汴京傳揚開來,當今親征圍困太原的完顏宗瀚所部,汴京城中不僅有許多良家子自帶乾糧從軍,還有許多紳捐錢助軍,若是官家這個時候答應金人條件,只怕真箇要群情洶湧了?」
「砰!」
又一個上好的青瓷杯粉身碎骨,趙吉翔的臉色都變得扭曲起來:「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