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比李忠命硬,只要見到拿著湟州公文的隊伍一律放行,讓檢查都不查,誰樂意拿自己小命去維護規則。
而沿途的驛站更絕,只要有湟州公人入住,別的官吏軍使寧可風餐露宿也絕不停留。假如之前已經有人先到,不能說連夜趕路吧,第二天一早也必須看不到人了,天不亮就啟程,像躲避瘟疫一般。
富姬的商隊別看乾的是見不得人的走私買賣,但每次出行都拿著軍需物品的公文,既不用交稅還可以免檢,入住驛站更是理所應當。
不過富姬為人還是比較低調的,時刻牢記著駙馬的吩咐,從不招搖過市。只要沒趕上特別惡劣的天氣,她一般都選擇在野外安營,儘量避免和外人過多接觸,也不願意太多顯露身份。
可惜她再怎麼低調也沒用,那些白色的橐駝、厚底系帶牛皮短靴、帶扣子的中衣和臀部特別肥大的馬褲,時時刻刻都提醒著別人,這支商隊的來歷不凡和獨特性。就算目前還沒有多少人能明確知道它來自湟州,但也有各種推測。
這次更甚,駝隊裡還多了兩輛馬車,不是公開售賣裝貨的箱車,而是專門用來載人的駙馬車。
這玩意除了開封府有幾輛之外,只有一個地方還有,那就是湟州,就連製造它的渭橋鎮都見不到。大家好像都約定成俗的認為,尋常人不應該乘坐作此等昂貴的車馬。
實際上也確實買不到這種車輛,光有錢沒用,駙馬車全都是做為禮物送出去的,除了皇家就是朝中顯貴,公開出售的只有載貨型。買回去自己改改也能乘坐,但沒人敢改成駙馬車的摸樣,生怕惹來麻煩。
但真沒人會往駙馬身上想,在大家的心目中這位煞神如果出了湟州,必須是身穿赤紅的甲冑,頭戴兇惡的面具,身邊跟著無數彪形大漢,手裡還都捧著鬼頭刀,走到哪兒都要前後左右好幾里鴉雀無聲。
誰喘氣粗了,立馬拉出來當街砍了,然後把身體掛在木桿上。就算沒地方找那麼高的木桿,也得找棵大樹代替,怎麼可能縮在一輛駙馬車裡跟著一支駝隊偷偷溜出來呢。
在這個問題上洪濤沒有富姬算計的明白,剛開始還堅持帶著斗篷騎著橐駝混在駝隊裡,可是過了蘭州之後發現真和富姬說得一樣,外人除了避之不及外,真沒人對這支商隊過於關注,乾脆一頭鑽進了駙馬車。
在內陸行走,尤其是驛道上,坐車比騎馬舒服多了。而且沒了自己這個拖後腿的礙事,駝隊每天的行進速度還能快不少。
風餐露宿、馬不停蹄,正月還沒出高大的開封城就歷歷在目了。要說京畿的禁軍還是比較給力的,他們可沒慣著這支奇怪的駝隊。
想進城可以,核對公文、查驗貨物、交納進城稅一樣不能少,愛誰誰。估計駙馬王詵的惡名隨著路途的遠近威力也不太一樣,畢竟開封城距離湟州有三千多里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