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下官不敬,大人是三位皇子的老師,只要能拖上幾年說不定就會有些變數……」
看到駙馬真沒有考慮合適的後路,高翠峰也急了,瞪著眼珠子左右瞧了瞧,確定屋內無人,甚至連房樑上都看了一眼,這才湊到跟前用極小的聲音道出了他的意思。
「……呵呵呵……我是真服了,你這腦子整天琢磨的都是啥啊。」此時洪濤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下官……」高翠峰讓駙馬的臉色嚇住了,這種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當場被砍了也是白砍。
「別緊張,本官只是有些感慨而已。你說的不錯,是可以多個變數,那就暫時按照這個方向做吧,能否如意還未可知。此話萬萬不可再提,本官心中有數,也很感激。此地恐怕還不能馬上脫身,你且在此安心待上一些時日,挑一些有前途的青年工匠,一旦陛下之意已決再動不遲。」
洪濤沒有怪罪高翠峰的意思,只是覺得有些恐懼。既然高翠峰都已經看到了這一步,想必朝廷里也不全是傻子,更精於此道的大有人在。這事兒還真不能全聽高翠峰的,那樣就會落入別人的算計之中。
但通過這件事兒洪濤對高翠峰的人品又高看了幾分,這位是司馬光的族人,真真切切的臥底,可他一步一步的變化也最明顯。如此緊跟自己基本也就等於和原本的家族決裂了,付出不可謂不大,連後路都給斷了。
自己就算還不能完全相信他,但也犯不著去害他,還是先讓他在這裡待著,等自己有了確切的職務再想辦法把他調過去不遲。
解決了王冠和高翠峰的問題,洪濤並沒在渭橋鎮久留,兩天之後繼續啟程。工匠們不用他操心,不管是渭橋鎮還是湟州亦或涼州和肅州的工坊,用的工匠都出自一脈,全是金明池那些家族的後輩和徒弟。
在這個年代有個好處,當爹或者當師傅的認準了一條路,兒孫和徒弟就必須跟著走,否則就沒法在這個社會上混下去了。
師父、師父,前面的是老師,後面的是父親,拜了師就等於認了爹,一輩子不能違背。這是此時做人的基本要求,沒有變通的可能。
當兒孫就更不成了,高俅他爹不過是個小商人,就因為兒子不聽話學壞,一紙訴狀告到開封府。高俅當場就被判充軍,可見爹的話在某種程度上基本就等同於法律了。
這一路真是風餐露宿,其實有館驛洪濤也不住,不如自己安營紮寨安全。速度和新軍行軍差不多,每天八十到一百里,十二天後就見到了開封城西最後一個館驛,離城還有十五里。
歸心似箭真沒有,眼看天色已經過了中午,洪濤決定在此安營紮寨,明日一早再進城。那樣可以直接去見大舅哥,有啥事趕緊說,拖著沒意思。
另外車隊裡的人確實有點多,趕在傍晚之前進城都來不及安排,總不能真的帶著新軍入城吧,那樣就太飛揚跋扈了。皇帝只是客氣和表示信任,就和後世里不能把領導每句話都當真一樣,那樣做立馬倒霉。
「官人,二郎回來了。」結果營地剛紮好,洪濤的後背還沒靠上毛氈,賬外就傳來了富姬的聲音。
「怕是遇到禁軍了吧,這裡離開封城不遠,咱們如此陣仗誰也瞞不過去。」
洪濤伸了個懶腰不想起身也得起來,到了西北地區自己是誰也不怕,敢攔路就敢用弩箭開路,但是回到開封就不能再這麼猛了。這裡是國都,皇帝的老窩,啥事都輪不到自己做主,必須夾著尾巴做人。
「二郎,你這是招惹到誰了?」但是一走出帳篷洪濤就發現了問題,東邊的驛道上塵土飛揚,少說也得有幾百匹馬才能踩出這麼大陣仗。
「大人,二郎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新軍,此等道理豈會不懂。末將誰也沒惹,而是朝廷派人來迎大人了,您猜猜是誰?」
蔣二郎嘴裡說著見過世面,其實臉上的表情已經充分說明他也是井底之蛙。誰來也用不著這麼興奮啊,除非是皇帝。
「迎接本官……好嘛,老高說的沒錯,真有不少人盼著本官趕緊領命去當頂雷的,這是生怕我去的慢。照這個意思,不來個宰相好像都說不過去是吧?」
洪濤沒取笑蔣二郎的眼皮子淺,而是想起了自己和高翠峰在渭橋鎮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