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發兵去追擊西進的党項人,那就必然要分兵他的步兵哪兒跟得上人家?就只有三萬騎兵可用,三萬騎兵打党項人的五萬騎倒是沒問題的,可金兵呢?
金兵除了一小部分漢兒軍外,也是人人有馬!如果金兵在宋軍騎兵追擊党項騎兵時大舉出擊,那趙楷怎麼應付?
而趙楷如果命令騎兵立即穿過河間草原,再從黃河南河上的浮橋上通過,然後直奔興州而去,倒是可以避免被党項人和金兵夾擊,興州、靈州也能安然無恙。
可這樣一來黃河北河北岸的金兵就能安然而退了!趙楷率兵從黃河岔口北上,就是為了痛打吳乞買這條落水的老狗現在就這樣放走了他,多不甘心啊?
趙楷這兒正不甘心呢,郭天女忽然悄眯眯的走了近來,到了趙楷身邊,俯身到他耳邊,低聲道:「官家,康王求見。」
「康王?趙構?」趙楷一愣,「他,他還是康王嗎?」
他的話說得比較想,今兒當值的翰林呂寶山呂秀才立馬應道:「回稟官家,康王現在還是康王。去年他領兵入寇海州、漣水軍時,曾經被吳國王革去一切官爵,逐出玉牒。但是官家您並沒有下詔將之革爵所以康王依舊是康王。」
趙楷一摁額頭,嘟囔道:「還是事兒太多,竟然給忘記了十二叔、十四叔也不提醒則個。」
趙楷的兩個叔叔,燕王趙俁、越王趙偲在趙佶和趙桓出逃的時候,也開了溜。但是他們並沒有去應天府,而是走惠民河去了穎昌府,後來又去了襄陽。在趙叔向出兵荊湖的時候,正好把他們倆請回了洛陽。
趙楷就讓他們倆管宗正寺的事兒,一人一個「判寺」。趙楷其實也不是想讓他倆把宗室的一攤子事兒管得多好,而是想讓這兩個神宗皇帝的兒子去應付一群沒有閒飯可吃的落魄宗室趙楷的朝廷因為比較窮,又標榜「重開大宋」,所以不怎麼養閒人。
絕大部分宣和之難前的官員和宗室,都沒辦法在洛陽朝廷找到原有的位子。其中的「窮宗」,一部分會去投趙桓,還有一些則想從趙楷這裡謀個差事。洛陽朝廷的宗正寺主要就是應付他們的。
當然了,趙楷還是承認親兄弟們的官爵的這是兄友弟恭嘛!而且趙佶臨死前還有傳位的遺詔,趙楷的好多弟弟都可以作證的!
所以在趙楷這邊,趙構的定武軍節度使、檢校太尉和康王,都還是在的!
而趙構投靠大金,還充當帶路黨,領著金兵入寇淮北、淮南的事兒,在洛陽朝廷這裡也沒什麼人在乎,更沒有御史彈劾大宋的御史去彈劾大金的十五太子,這事兒不成笑話了?
而御史沒有彈劾,趙楷也沒在意,宗正寺的兩個王爺當然不管這閒事兒所以趙構現在依舊是康王!
既然他還是康王,那趙楷就覺得自己得去見一見。
「他現在在哪兒?」趙楷低聲問。
「在黃河北河岸邊的一條船上,」郭天女道,「據說身邊只有一名船伕。」
趙楷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倒是有點膽量既然如此,朕就不能不見一見了,要不然顯得朕怕他了。」
然後對大堂內的將領們道:「朕要去見個人,你們先做一個分兵回援興州的方略。」
趙構,就是那位完顏宗構,現在正坐在一張放置在一條木船上的軟塌之上,面無表情的看著黃河北河南岸的兀剌海城心裡很不是滋味。
都是當君王的,憑什麼趙楷混得那麼好,而自己卻那麼慘?連命根子都給一匹賤馬給踢壞了完顏斜保那個烏鴉嘴說可以多吃些烤羊腰子、烤羊蛋和燉羊鞭補回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等回了徐州,一定要試試看,天天吃、頓頓吃!
不過能不能活著回徐州,就得看趙楷那瘋王還念不念兄弟之情了?
正想到兄弟情的時候,他就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忙抬頭一看就看見趙楷在幾名騎士的護衛下,從兀剌海城北門飛奔而來了。
看他來得那麼急,應該還是念及兄弟之情的趙構自作多情的想著。
而趙楷這個時候,則努力壓制著一箭射殺趙構,為岳飛報仇的念頭!
他現在不能那麼干啊,因為岳飛都不會答應的岳飛不知道趙構曾經害了他的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