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晃手裡的奏章,氣呼呼地對眾人道:「你們來的正好,粘罕的奏章剛到他不來開封府了,而是移師去了黃河岸邊的酸棗鎮。
他還說宋軍極善守城,他在延津吃了個虧,久攻不下,要咱們別低看開封守軍,如果開封府實在不好打,就及時撤回河北吧,免得徒勞無功,再平白無故蒙受損失!
你們看看,這個粘罕是在擾亂軍心啊!」
原來如此……
幾個大完顏一下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完顏粘罕的確不地道,倒不是潑冷水擾亂軍心不好,而是說了真話,然後自己把正確路線給占了,留下一條很可能是錯誤的道路讓吳乞買和他們幾個大完顏走。
如果大家一起死磕開封府,那麼錯誤人人有份,就是有福同享,有鍋同背了。
而現在,粘罕先把鍋甩了,然後站一邊看著大家背黑鍋……這按的是什麼心,還能有人看不出來?
他把鍋甩了,如果開封府這一戰打不好,他就不擔責任,而且還有了先見之明!
有了先見之明……那麼下回選諳班勃極烈時,他是不是該選上了?
不過看得出來,他們也拿粘罕沒轍啊!
誰還能把完顏粘罕抓來一起背鍋?
而且粘罕也是勃極烈,還沒說話的權力?
所以吳乞買這才恨得跳腳。
「陛下,」完顏斡離不道,「粘罕的確在延津吃了大虧,設也馬都死了,也許是心灰意懶了吧?」
「哼!」吳乞買冷哼一聲,「他要真的灰心了,還能上這樣的奏章?」
「陛下,粘罕說的也有些道理,」在鄆城吃過虧的完顏阿魯小聲道,「開封府城的確堅固,看著就不好打啊!
而且南人已經穩住了陣腳,變得越來越不好對付了。先出了個高太尉,後又出了個趙不破,現在又來了個小高太尉……」
吳乞買一聽這話,真是氣兒不打一出來啊!
如果不是完顏斡離不和完顏兀朮還有完顏阿魯他們哥幾個上回吃了高俅、趙不破的虧,他也不會千里迢迢的出兵來找場子!
現在場子沒找回來,他怎麼能可退兵?
這次大金國一共出兵三十多萬,這可是傾國之兵,下了血本了,如果無功而返,那下面各個猛安謀克為了這次出兵的花銷著誰去算?
而且現在都到開封府城外了,怎麼可能撤?
現在撤退,底下人還不得把他吳乞買當昏君?
「陛下,」完顏斡離不看這吳乞買火氣不小,知道他是不可能言退的,只好建議道,「其實粘罕來不來,對於開封府之戰影響不大……而且他也替咱們搞到了不少木料,糧草也給了咱們一些……有了這些,咱們也能對開封府下手了!如果能打下開封府,那粘罕可就是自誤了!」
完顏吳乞買總算聽見幾句人話了。
「斡離不,你有什麼主意?」吳乞買道,「這幾天咱們填壕堆山可進行得不順啊!」
開封府城可不是延津城,開封府城的護城河是以開封府為核心的運河水系的一部分,河面寬達五六丈,其上還可以行船!
宋軍調集了不少「梁山戰船」在護城河上巡邏,凡事敢於靠近的金兵都會遭到攻擊。
開封府城的外廓周遭共有馬面墩台300個,每個墩台上都放置了幾架梢砲,而且這些梢砲的射程好像都挺遠的。金兵如果想在開封府的護城河外堆土疊山就很容易挨梢砲的揍!
另外,開封府守軍可不缺神臂弓和床子弩!而且他們還都是「997兵」!
所以在幾次試探性的攻勢中,吳乞買麾下的女真正兵會阿里喜的損失都不小,在開封府城外疊土堆山填壕看著也極為不易……
「陛下,」完顏斡離不思索著道,「看來只有在五丈河邊打上一場了!」
「怎麼打?」完顏吳乞買看著這個很會用兵的侄子,「咱們可沒水軍啊!」
「咱們有梢砲!而且咱們人多勢眾……」完顏斡離不道,「這五丈河又窄,大部分河段的的水道只有五六丈寬,加上兩岸的河灘也不會超過十丈……咱們如果能在河北岸架上幾百架梢砲還怕控制不了五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