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子新那邊,也在整頓王淵麾下的水師,待整軍完畢,會立即順長江北上,一鼓作氣拿下襄陽。
嚮導答道:「這暴雨是海邊吹來的,一時半會怕是停不了。每年到了六七月,海龍王就會捲起狂風駭浪,斷斷續續,時大時小,誰也說不準,若運氣不好,連下個把月的大雨都有可能。」
帥帳中,一盞油燈靜靜燃燒,映照出昏黃的光線。
不過吳璘不敢久戰,突圍成功後,便一路朝龍泉方向撤退。
更何況,從軍事角度分析,福建是典型的易守難攻。
很快,清脆響亮的哨聲在雨幕下響起。
不多時,一座宏偉的巨城出現在前方。
聞言,吳璘下令道:「原地紮營!」
蛟水自上而下,傾斜而來,在山谷紮營確實很危險,反倒高處才有一線生機。
只是稍加思索,吳璘便下令道:「召集將士,傳我軍令,突圍!」
宋軍既然敢趁著雨夜圍困,必然做足了準備,且兵力至少是他們的數倍。
嚮導解釋道:「此地看似安全,可左右緊挨大山,地勢東高西低,一旦大雨不停,恐會引發蛟水。」
吳璘滿臉疑惑:「何為蛟水?」
「為何?」
「不可大意,行軍打仗謹慎為重。」
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吳璘罵道:「他娘的,這天兒跟見了鬼一樣,暴雨說來就來。」
吳璘睜開眼,猛地坐起身,沉聲問道:「何事?」
隨著劉延慶歸降,不但荊湖兩路落入韓楨手中,還有三萬餘宋軍,以及數百條戰船。
原本的戰略,是圍困襄陽,封鎖漢江上游,經長安入漢中,攻打蜀中。
行軍打仗,自然和舒適扯不上關係,所有士兵都穿著濕漉漉的衣裳入睡。
半山腰處,一頂頂帳篷搭建在密林之中。
「殺啊!!!」
一個時辰後,烏雲遮蓋的天空變得格外陰沉,吳璘在嚮導的幫助下,成功找到了一座大山,作為紮營地點。
旅長答道:「具體不知,今夜無星無月又無火光,斥候根本看不清,不過僅聽腳步聲,怕是不下萬餘。」
旅長面露恍然。
「軍爺有何事?」
不過隨著王淵與劉延慶先後歸降,水師與戰船的問題得以解決。
吩咐完畢後,一眾旅長營長紛紛散去,各自回到營帳中歇息。
旅長高聲應道,旋即轉身離去。
劉錡沒有立即攻打襄陽,他在等,等杭州的水師到來。
都說嶺南有十萬大山,福建也不遑多讓。
他不懂水戰,於是當即任命劉延慶為副將,對宋軍水師進行整編,剔除一些老弱病殘,只保留青壯,加緊操練。
吳璘問道:「這雨幾時會停?」
念及此處,他沉聲問道:「那該如何避開蛟水?」
「突圍!」
吳璘皺起眉頭。
休整了兩日後,方七佛親率三萬宋軍,趕往邊境。
吳璘神色不變,繼續問道。
這漢子乃是福建本地人,吳璘出發前,特意雇來作為嚮導。
豆大的雨點拍擊在鎧甲上,如同冰雹一般,發出噼里啪啦的脆響。
吳璘就著水壺裡的冷水,嚼著干餅子,看著輿圖上密密麻麻的山川,面色無奈道:「俺如今算是明白,為何岳都帥會說蜀道難,閩道比蜀道更難。」
是夜。
這大宋,終歸還是亡在了自己手中。
這嚮導的話一套一套,不過話糙理不糙,仔細思量,還是有些道理。
忽地,一陣急促的呼喊傳來。
「吳將軍,吳將軍!」
不多時,一名面容黝黑的中年漢子快步來到戰馬前。
嚮導一本正經的答道:「正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儘量尋高處寨營。」
「唉!」
而吳璘,則率領八千人,自龍泉出發,直奔建州而去。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