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到了如今,胥吏數量只多不少。
整個北宋所有州縣加起來,超過百萬。
「卑下在!」
一名中年人上前一步。
劉錡問道:「你可願當官?」
噹噹官?
葛濤整個人愣在原地,滿臉不可置信。
待回過神後,他欣喜若狂道:「卑下願意,卑下願意!」
他又不是傻子,這些反賊進城後,只殺了官員,對他們這些胥吏以及城中大戶卻網開一面。
尤其是方才劉錡的一席話,已經表明了態度。
「好!」
劉錡點點頭,笑道:「本營長現在就給你這個機會,你暫代知縣一職,穩住城中百姓,安撫民心。若做的好,未必沒有轉正的機會。」
「卑下領命!」
葛濤神色激動,高聲應道。
劉錡又看向其他胥吏,正色道:「好教你等知曉,縣長與胥吏共天下。你等各司其職,用心辦差,表現優異者,同樣有機會當官。」
不需要說太多,一句與胥吏共天下,足以讓這些胥吏心神激盪。
在官員眼中,他們是低賤的牛馬。
在反賊百姓眼中,他們是狡詐的惡棍,欲殺之而後快。
而如今,卻有人看中他們,要與之共天下,怎能不激動。
劉錡並未在博興縣多待,簡單處置一番後,便帶齊兵馬趕回千乘。
博興地處偏僻,又無兵鎮守,就算縣中大戶與胥吏們有異心,僅靠百十個弓手衙役,能翻起什麼花樣?
如今,韓楨已經高舉反旗,不需再遮掩。
更何況,淄州官道與濟水全部被切斷,消息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傳遞出去。
行軍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除了趕路就是趕路。
距離大軍開撥已過去三天了。
此刻,時值正午,大軍臨時休整。
士兵們分為兩撥,一波歇息吃飯,另一波則負責警戒巡邏。
輔軍們則緊鑼密鼓的照顧牲畜與戰馬,調鹽水餵精飼。
韓楨坐在一塊青石上,查看戰報。
千乘、博興與臨邑三縣盡數打下,小武與劉錡正在休整,用不了幾日便會趕來與大軍匯合。
至於魏大,暫時還沒有消息傳來,算算時間,應該剛剛抵達長山縣境內。
沒法子,他領的乃是步卒,加之臨淄距離長山近兩百里,哪怕是急行奇襲,也至少需要四天才能趕到。
收起戰報,韓楨問道:「距離淄川還有多遠?」
一旁的聶東答道:「約莫六十里,明日傍晚前應當可以趕到。」
韓楨目光投向聶東手中的輿圖,吩咐道:「探子來報,淄川並未得到消息,趁著這個機會,你領一千騎兵外加三千步卒,輕裝上陣,將宣化軍拿下。」
「末將領命!」
聶東抱拳應道,起身便要走。
兵貴神速,他不敢耽擱分毫。
點齊兵馬,聶東脫離大部隊,朝著淄川急行軍而去。
三更天。
距離淄川城十里外的軍營中,一片寂靜。
軍營大門兩側的碉樓之上,值差的士兵縮在火堆前,裹著破爛的棉衣,睡得香甜。
月色下,幾道黑影動作輕盈的不斷接近軍營。
來到軍營前,仔細打量了一陣,確定沒有暗哨後,幾人如同野貓一般,敏捷的翻入軍營之中。
全程沒有發出絲毫響動。
「布穀~布穀~布穀~」
不多時,三聲布穀鳥的叫聲,在寂靜的夜幕下顯得格外清脆響亮。
幾百米外,聶東揮揮手,身旁的傳令兵立刻會意,迅速傳遞訊息。
四千青州軍人銜枚馬裹蹄,緩緩朝著軍營逼近。
當臨近軍營不足五十米的時候,伴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兩扇沉重寬厚的木門從內打開。
聶東一把扯掉套在馬嘴上的馬籠頭,高呼一聲:「破敵!」
說罷,他雙腿用力一夾馬背,身下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