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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祥兩國交界四座軍寨。
浩浩蕩蕩的宋軍布滿四個軍寨北面的山野,旗幟營帳漫山遍野,無數宋軍揮汗如雨,挖掘立營的壕溝。
党進的帥旗出現在北山下,他望著眼前森嚴的壁壘久久無語。
那兩道壕溝陣地不是城牆,但是作用與城牆無異,土牆高一丈五尺左右,但下面的深壕還有七八尺,這就兩丈的城牆,過了這兩道之後,才是四個軍寨城池,那裡依然是一個完整的防禦體系,就算四個軍寨總共是四條防線,而且這些防禦線全然與他之前所認識有所不同。
党進沉聲對身邊一名廂都指揮使問道:「南山是何情形?」
「大帥,南山前方亦有數層土牆,與北山一南一北,守住了四處軍寨兩邊。我們若想避開四處軍寨的前方,需從此處營地出發繞過南山或者北山走四十多里路,這個過程中很可能會被敵軍寨內的騎兵襲擊。」
党進倒是一眼看出正面想要攻破四個軍寨,付出代價肯定不小,所以想要從側面,甚至後面攻打,但是聽了屬下的話,知道不可行,不過他還是想自己再親眼去看看南山的情況。
「黨將軍,這四個軍寨………若是實在難攻,本官倒是認為可在兩邊布下重兵,卡住地利,不讓四個軍寨裡面騎兵出來鬧事便可。」
眾人不用轉頭,就知道是誰,全軍上下,不以大帥稱呼党進的只有這一位————政事堂中書省舍人李中正。大軍之中有兩名監軍,一個太監一個文官。太監自然是皇帝陛下派來的,而文官名義上也是皇帝陛下派來的。
但是,党進很清楚李中正代表的是權傾朝野的宰相趙普,所以他雖然處於進退兩難的境地,依然顯示了自己的氣度,並不呵斥李中正,而是解釋道:「兩位監軍大人有所不知,若不能拔除四個軍寨,我大軍根本不敢攻入祥符國境內,否則後路很容易被斷,糧草輜重也必會出問題。祥符國立國之前高大帥統領西北邊軍四萬大軍敗於敵手的主要原因便是糧草輜重被劫。所以,不攻下這四個軍寨,我們的糧草輜重和後路的安全便很難保證。而沒有糧草輜重,我大軍如何再遠征祥符國?」
李中正低頭沉思,最後點頭退到一邊不說話。
党進目光掃過山下,半響之後,帶著點冷笑,說道:「按著葉塵麾下以往華夏衛府武器司的能耐和楊繼業的德行,那些溝裡面還不定有什麼名堂,老子能數出來的就有鬼箭、鐵蒺藜、陷馬坑、尖木樁、石地雷、地弩、火瓶、毒瓶。他們的強弩不架高,打開缺口平放,僅數道攔馬溝便寬數十步,皆在其強弩射界內,盾車近不得,填壕就得死過千人。」
党進眼神變幻著,面前的四個軍寨防線猶如一隻沉默的怪獸,正在磨滅他堅強的心志。他終於忍不住罵道:「楊繼業這混蛋到底是從何處鑽出來的,怎地如此陰險。」
另外一個廂都指揮使說道:「聽聞楊繼業和麟州楊崇訓是親兄弟,此次麟州徹底倒向我們大宋,可惜楊繼業不為我大宋所用,否則…………」
李中正突然說道:「楊繼業竟然和楊崇訓是親兄弟,那麟州那邊會不會…………」
党進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楊崇訓的三個兒子和四個孫子如今都在京兆府,除非他想絕後,否則絕對不會反水。」
李中正點了點頭,又不說話了,但另一邊一直不說話的一名太監譏笑出聲,李中正聞聲頓時臉色有些難看,不過裝作沒有聽見。
党進等軍中將帥卻是不想也不敢插手帝相之爭中,所以裝作沒有看見兩名監軍之間的貓膩。
党進眼神漸漸凝聚,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管打下這四個軍寨需要多大的代價,這一仗必須是要打的。先不說此次和府州、麟州甚至契丹三方合謀祥符國,這個計劃已經展開,猶如射出的箭無法回頭。就算此時只有宋軍一方出戰,到了這種程度也無論如何不能不戰而走。他帶領京師禁軍,背負著皇帝陛下和朝廷的使命遠涉數千里而來,此時調頭回去,那麼天下人都會認為是他們怕了祥符國軍隊,軍心士氣一旦您跌落下去,以後再遇到攻打祥符國軍寨城池,沒有人會出力死戰。党進寧可死些人,也要維持宋軍的精神氣勢。
所以,党進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