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把人養勤快就成,你看看這些天,雲家在死命的挖井,小軾他們都過來幫忙了,您怎會不知道?你看看雲家到現在用了一滴岷江水了嗎?雲家把自家的所有隱私都對你開放,你為何就只知道讚嘆,卻不知道去幫著張方平實施呢?
您將來的願望是做官,唉!就以您這樣不知變通的性格,除非做館閣官,否則到了地方上也於民無益。」
雲崢說的怒火高漲,連平日裡該有的禮儀都忘記了,氣哼哼的轉身就走,現在什麼事情都成了定局,說什麼都晚了,現在只有祈禱大旱繼續下去,雨季不要來臨的過早,讓稻子收割完畢,張方平好吧飛魚嘴的淤積的亂石清理出來,要不然,麻煩就大了。
抱著好心幹壞事的好官才會活活的害死人!讓人悲傷的是,大宋這樣的好官非常的多,而精通事物,明白情理的務實官員卻少的厲害。
趙普說半部論語治天下,這純粹是胡說八道,他連痔瘡都治不好,更不要說千變萬化的民情事故,雲崢自己如今就在苦讀,他發現想要把這些書全部讀完,全部悟透,就沒有任何的空閒時間了解其他,鐵硯磨穿,絕對不是一個誇張的比喻。
這樣的人一旦高中,首先要做的就是親民官,拿老百姓練手練得熟練了,可以真正治理地方了,卻馬上升遷,變成館閣官員,又回去了,白拿百姓練手了,然後朝廷再派一波讀書人繼續拿百姓歷練,所以說,百姓就是官員的磨刀石。
陸輕盈坐在帳子裡繡花,燈籠里透出淡紅色燭光,將雪白的帳子也染成了紅色,小蟲像只小貓一樣臥在陸輕盈的腳下,這個丫頭今天貪涼,喝了太多的冰鎮酸梅湯,如今肚子疼。
雲崢將肚子裡的話一口氣倒乾淨了,現在全身都透著清爽,現在麻煩的是蘇洵,不再是自己了,怪不得人鬱悶的時候就需要找一個傾訴的對象,拿蘇洵宣洩怒火正好,儘管他比較無辜,但是當著張方平的面,雲崢還不敢破口大罵,那傢伙的官威不知是說說的。
又穿過一壟桑田,就看見臘肉的兩條腿上,齊齊的枕著三個腦袋瓜子,也不知道臘肉在給三個孩子講什麼,那三個孩子聽得很認真,不過看到蘇軾的腳在努力地夠掛在桑樹上的黑瓷罐子就知道這傢伙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聽故事上。
再往外走嗎,就看見雲家的僕役東倒西歪的躺在蓆子上,他們也把帳子掛了起來,已經睡得非常香甜,蒼耳和幾個獵戶白天睡足了,這時候提著燈籠在桑田周圍巡視,看他們的巡視圈子,那些織工也很明顯的在巡視範圍之內。
大旱之年,青蛙的鳴叫聲都顯得少了,夜晚顯得有些單調,天上的月亮像個鐮刀一樣的掛在天上,現在是月初,上弦月剛剛出現,邊緣顯得有些虛幻,有一個好大的月暈將月亮圈在一個巨大的圓圈裡,所謂日暈三更雨,月暈午時風,看來明天午後會有大風,但願如此,能把這裡的燥熱稍微的吹走幾分也是好的。
蒼耳看到雲錚在到處看,就走過來說:「雲大,回去睡吧,這會已經涼快下來了,有我們幾個守著不礙事,火堆我已經全部弄滅了,還潑了水,不會著火的,快去睡吧。」
雲崢抓著蒼耳粗糙的手說:「說會話吧,說實話,我現在非常的想念咱們豆沙寨,每年到了這個時候,我就該在小河裡游水,游累了就去竹樓里睡覺,這個該死的地方處處都讓人不得安逸,你說我們出來幹什麼?」
雲崢沒有睡意,一點都沒有,自己氣昂昂的唱著「穿林海,跨雪原」的曲子從豆沙寨出來夢想著能融入到一個更加高級的人類圈子之中,等自己進來了,才發現有些上當,這個圈子的爭鬥比起和元山盜匪的爭鬥更加的血腥和無聊。
」吃肉啊,雲大,你忘了,咱們出門的時候你就要說自己是註定要吃肉的,不過現在咱們好像頓頓都在吃肉,不對,咱們在豆沙寨的時候就頓頓吃肉!」
蒼耳不明白雲崢說的吃肉到底是怎麼個概念,很快就把吃肉的概念升級了,那就是要吃好肉,吃大塊的肉。
雲崢現在很希望再去找蘇洵接著談話,至少蘇洵會理解自己說的吃肉的權利指的是什麼,所謂肉食者鄙,未能遠謀,說的就是雲崢這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