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會騎馬了?
雲崢和文彥博站在洋河的邊上,瞅著焦黑一片的第一道浮橋,這是昨天晚上遼人的戰績,他們為了毀掉浮橋,特意扎了木筏上面堆滿乾柴,趁著夜色籠罩,偷偷的從對面過來,點著筏子之後就逃跑了,第一道浮橋損失的有些重,好些地方都被烈火給燒斷了,大半截橋樑孤零零的立在水面上,樣子非常的悽慘。
「這是難免的,咱們要架橋,敵人自然是不准我們架橋的,要是能夠平平安安的把橋延伸到銅頭關前,我才會覺得有問題。
趙旉已經在洋河上游找了一處水淺的地方準備泅渡,李東楚也在下游找到了合適的泅渡地點,我們三路並進,看耶律乙辛準備防備那一路,銅頭關雖然險峻,指的是他扼守的山門道路,而不是它本身,咱們三路只要有一路突破,他的末日也就降臨了。」
文彥博遺憾的道:「只可惜泅渡的時候帶不走火炮,否則哪一路都不是他耶律乙辛能夠抗的住的。」
雲崢笑道:「我們不能指望所有的好處都在我們這一邊,能有目前的處境,我就很滿意了,趙旉和李東楚渡河的目的就是分散耶律乙辛的注力,南北兩邊都是高山,大軍真正可以攻擊的面非常的窄小,人家只需要不多的兵力就能控制南北兩邊,起作用的攻擊力度還是在正面,耶律乙辛不是傻瓜,你只要看看他在洋河上下這麼大的功夫就知道,他也清楚銅頭關的優缺點。
只要我們從正面擊潰了銅頭關,趙旉和李東楚的大軍就可以乘機席捲整個奉聖州,如果速度夠快,歸化州被拿下都有可能。」
文彥博笑道:「這自然是最好的結果,老夫聽說雲侯作戰歷來是走一步看三步,不知雲侯對涿鹿縣是如何看待的?」
雲崢大笑道:「我答應過一個人,涿鹿縣是人家的地盤,在他沒有拿下涿鹿縣之前,我的大軍是不會輕易踏進涿鹿疆域一步的。」
「此人是誰?」
「李常,老朋友了,被介甫兄給發配到了唐州當知府,心裡有所不甘,認為涿鹿縣是他東山再起的最佳所在,我不能毀了朋友的前途不是,這個功勞無論如何都要給他的。」
「好大度的雲侯啊!」
「大度什麼啊,我這時候要功勞幹什麼,即便是立下再大的功勞,還不是一樣要去海上。」
文彥博嘆息一聲沉默不語,如果雲崢心中真的沒有造反的心思,那麼,大宋朝就待他太刻薄了。
在雲崢這件事上,不論是先帝趙禎,還是皇帝趙旭,亦或是大宋的文武百官把事情做的非常虧心,文彥博甚至能想到史官會如何記錄這件事,大宋的統治者們無疑都是反面人物。
「史書上自然會有定論。」
雲崢只是笑笑,然後指洋河道:「我們活在當下!只要大家愉快就好,我吃點虧問題不大。」
文彥博狐疑的看看雲崢道:「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老夫認識的雲崢並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我弄不明白,大海對你來說真的有那麼大的誘惑嗎?」
雲崢大笑道:「雖說星空更加的遼闊,但是我還是希望大海是我後退的最後一步。
你們啊,其實就是看不得別人過得比自己好,尤其是見不得本族本國的人過得比自己好,那種要命的嫉妒感會像毒蛇一樣噬咬你們的心,不奪回來根本就無法睡眠。」
「老夫有你說的那麼不堪?」
「你確定你會比我說的那種人好?還記得你說司馬光幼時的事情嗎? 我們都把注意力放在司馬光砸缸的睿智上,你倒好非要問問司馬君實那個孩子是怎麼掉進缸里的,按照你的心思,我覺得你好像認為掉缸里那孩子是司馬光推下去的。」
「心中常懷疑問學問才能寸進!我的先生就是這麼教導我的,所以老夫從不相信無緣無故的愛,與無緣無故的恨,世上的事情只要抽絲剝繭之後,總會讓你找到非常有趣的事實。
那些事實有時候藏在大義之中,有時候藏在良善之內,有的時候朋友奮不顧身的救援你, 說不定就是在害你,有些努力加害你的人,很有可能是真正對你有益的人。」
雲崢有些驚悚的瞅著文彥博,他忽然覺得這個傢伙可能真的認為司馬光救的那個孩子是司馬光自己推下去……和這樣的傢伙處在同一個時代,是自己的不幸,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