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們已經極度的疲憊了,末將剛才仔細觀察了一下,西夏人已經換將了,剛才攻擊我們的已經不是佐領軍的旗號了,將旗也不是張絳的了,換成了隗明守成,他們人多可以換人,我們人少來不及換,這樣下去我們會被累垮的,不如讓末將帶著騎兵從寨門裡殺出去,反攻一次如何?」
賈逵在自己的偏將王韶的肩膀上捶一下道:「不可,咱們的騎兵只是花架子,還不是西夏人的對手,如今,西夏人避開地勢更加險要的來遠寨,就是想從我們這裡突破,我知道你想背靠堅城,用騎兵屠殺那些步兵,你莫要忘記,他們還有神臂弩,八牛弩的射程雖然遠,卻沒有辦法完全阻止西夏人的後援,這對騎兵來說太危險,不到最後時刻,騎兵不得輕用。
命令弟兄們每一隊都分出三成的人去吃點飯,休息一下,大家輪換著來,我就不信,西夏人死傷這麼多,他們還能無休止的進攻?「
王韶領命之後就去了後寨,帶著部下將守城所需的屋子安置在箭樓里,然後就帶著抽出來的人躲在城牆的後面休整,雖然總是有箭矢從天而落,掉在棚子外面,這些累極了的軍卒卻在呼呼大睡。
日頭全部落山之後,西夏軍中的收兵號角終於響了起來,沒藏訛龐睜開閉著的眼睛瞅著暮靄中的定遠寨嘆息道:「五年前的宋軍沒有這樣堅韌啊,看樣子南方的那場仗,給這些人長了不少的筋骨。從今夜起,堆土造山,推進定遠寨!」
賈逵癱坐在地上,覺得胸口像是著火了一般,正想問親兵要口水喝,一個白銅製成的酒壺遞了過來,賈逵抬頭一看,只見富弼笑眯眯的站在他身邊。
想要說話,富弼卻把酒壺塞進他手裡道:「先潤潤嗓子,這是上好的葡萄釀,雲崢的親兵給我送來的,我喝過了味道不錯。」
賈逵也不客氣,一口喝乾了葡萄釀,酸澀的酒漿入肚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急忙問道:「府尊,難道說雲侯的大軍已經趕到了?」
富弼搖搖頭道:「敵軍還沒有疲憊,所以他不肯來。」
賈逵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之火又從眼中熄滅了,苦笑道:「他想從中撿便宜啊!」
富弼找了一塊沒有血的地方坐下來對賈逵說:「這場仗沒有便宜可撿,倒是他的到來減輕了我們的壓力,即使我們戰敗了,還有他在後面頂著,心裡多少有些慰藉。」
賈逵嘆息道:「末將寧願他送來一些軍資,也不希望他送酒過來。」
富弼笑道:「他當然送了軍資過來,還派來百十個教官,準備教教大家如何使用新武器。」富弼說著話,就從鎧甲的鐵環上摘下一顆香瓜大小的火藥彈遞給賈逵又說:「這是少年軍的裝備,雲崢五年心血所聚少年軍,這種火藥彈和我們以往使用的火藥彈大不相同,聽說威力十足,以前的火藥彈全靠爆炸後的氣浪傷人,這些火藥彈靠的卻是爆炸後產生的碎鐵塊傷人,你看看這顆火藥彈外面全是生鐵,一旦爆炸,碎鐵塊就會飛濺,據說可以糜爛三丈方圓。」
賈逵顛顛手上的火藥彈道:「不管效果如何,明日就能見分曉,可是這樣的話秦王川是守不住的,定遠寨的地勢不太好,總有法子攻破的。」
富弼道:「盡人事,聽天命而已,雲崢已經把秦州的百姓盡數撤離到了鳳翔府,還準備把整個秦州當成一個巨大的戰場和沒藏訛龐死磕,我們做的事情就是儘量為他創造所需要的時間,我們守得時間越長,沒藏訛龐的軍糧就越是欠缺,雲崢戰勝他的希望就越大,這一戰意義深遠,我們勝,西夏將會從此徹底的衰落下去,大宋還有名正言順的藉口收復河湟,就算是青塘說不定也能謀上一謀,如果能重現唐時的隴右節度府,西夏的滅亡將是一個時間問題。」
「我們還要反攻?」賈逵愣愣的問富弼。
「是啊,雲崢將自己的計劃合盤告訴了我,還說什麼如果他的大軍來到秦王川,守住這裡沒有問題,沒藏訛龐久攻不下只好回軍撤走,但是兩敗俱傷的場面一定會出現,他將沒有力量去對付另一隻餓狼,我們也只是守住了秦州而已,到時候青塘董氈就會趁勢興起,成為第二個西夏國。
他在信中要我權衡,如果需要他領兵前來把守秦王川,他就過來,放棄以後的計劃,如果我們不需要他過來,他會在適當的時候將沒藏訛龐引進秦州,依靠秦州複雜的地勢,慢慢的拖垮沒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