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一口枯井中,守在枯井邊上的漢子迅速的往枯井裡填土,另外有漢子不斷地往裡面潑水,等枯井被填平之後,一顆長得正旺的山杏樹根部帶著碩大的土塊就被栽在枯井上方,略加修飾一下,枯井就消失了。
馬車被停在車馬店的後院,那些大漢走出車馬店之後,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李清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桿的時候,虞侯前來稟報,告知主帥又有三人失蹤。
李清喝了一口羊奶,可能不喜歡那種腥膻的味道,不過他依舊皺著眉頭把羊奶喝完,啞娘用手帕輕輕地擦拭一下李清的嘴角。李清瞅著虞侯道:「你是說又失蹤了三個?」
虞侯雙腿一軟,就跪在李清的面前拱手道:「啟稟將主,昨日辰時,沒鹿旗所屬三人獲得出營令,因為是輪假,子時必須歸營,可是到了天亮之後他們依舊沒有歸營,屬下派了軍士前去尋找,搜遍了蘭州城不見他們三人蹤影。
同時派了游騎一路向喀羅川方向追趕,也不見三人蹤影。」
李清笑道:「這麼說大活人是在蘭州城給弄丟了?這是第幾宗失蹤事件?」
虞侯額頭的汗水涔涔而下,叩頭道:「回稟將主,這是第四起失蹤事件了。」
李清拿手按著額頭道:「都是第四起了,你們為何還會允許軍士零散出營?難道就不知道這裡不是我大夏的國土嗎?」
虞侯重重的把腦袋磕在地上道:「卑職這就去找,哪怕是把蘭州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他們找出來。」
李清苦笑道:「找出來?翻地三尺?失蹤的人恐怕都已經死的硬硬的了,蘭州城雖然算不得大城,卻也有一萬餘人,你如何從一萬多人中找到兇手?」
虞侯見將主似乎並不惱怒,抬起頭咬著牙道:「駭胡兒不需要找兇手,只要把蘭州城的人全部殺掉,兇手也就死了。」
李清抬起頭透過帳篷的窗戶瞅著殘破的蘭州城垣疑惑的道:「我們沒有攻占蘭州城的打算,甚至沒有阻攔富弼的打算,我們的存在其實就是為了離開大夏國土,我的目的也不過是來蘭州養病。
老子已經委曲求全成這模樣了,還有誰想要算計老子?」
虞侯紅著眼睛道:「將主請把此事賦予屬下處置,定然會給將主一個滿意的交代。」
李清搖搖頭道:「自從來到蘭州的第一天,我們就向蘭州知府遞交了官牒,申明我們來這裡只是單純的養病,第一天的時候蘭州知府也允許我們進入了蘭州城。
這說明什麼?說明大宋官府對我們沒有惡意,難道說這座小城之中還有別的什麼人想要對付我們不成?
算了,再等等吧,既然有人又是散布謠言,又是截殺我的手下,那就說明他們還會有後手,繼續等等吧,這一回小心些,莫要讓人家又把咱們的軍士給捉了去,都是百戰的悍卒,沒來由的把命丟在蘭州城那就太冤枉了。」
虞侯又道:「可是我們已經有六個屬下已經消失了,難道這口惡氣我們就忍了不成?」
李清無所謂的道:「身為戰兵卻被賊人捉去,這樣的蠢貨不要也罷,至於駭奴兒的尊嚴,等我們離開蘭州城的時候再說,到時候如果還找不到兇手,就隨便捉六百個蘭州人為軍士抵命就是。
傳令下去,從今日起,十人以下不許進蘭州城,可以佩戴隨身兵刃,只要發現賊人,允許他們先行斬殺!」
虞侯躬身領命匆匆出了大帳,整座駝城就變得人聲鼎沸,各種語言組成的噪音讓李清不滿的皺起了沒有,小聲的對親衛吩咐一聲,隨著親衛離開大帳,外面的鼓譟之聲也就消失了。
再被啞娘伺候著吃完早飯之後,李清就重新躺在厚厚的皮毛堆里,深秋的蘭州城雖然陽光普照,卻已經有了幾分寒意,而李清的身體是最受不得風寒的,即便是在西夏國最南端的地方,對他來說依舊是不夠的,傳說大宋的最南端,從來沒有什麼寒意,那裡一年四季都是綠意盎然的好日子,只要你願意,一年四季都能享受溫暖,從來就沒有什麼寒霧和雪花,在那裡用不著穿什麼皮裘,用不著和那些臭烘烘的胡人打交道。
「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啞娘,我其實很想去江南看看!」
啞娘點點頭,從一個小柜子里翻出一幅江南刺繡,在李清的面前展開,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