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終日打雁被雁啄了眼,老子天天算計人,沒想到上了這廝的惡當!」楊霖拍著桌子道:「禁軍世家,果然是沒有一個好東西,不就是搶了他兩個女人,還至於這么小氣!」
殷慕鴻眼皮一抬,笑道:「少宰,女人事小,我看多半還是那三個市舶司。財帛動人心吶,三個市舶司,可不就是三座搬不完的金山?」
「本來就是搶的我的市舶司,拿回來還有錯了,簡直是強盜的邏輯。」楊霖怒氣沖沖,一拍桌子道:「竟然被他騙了這麼久,這小王八可真能忍,我差點信了!」——
朱漆大門被一腳踹開,一眾都尉府的緹騎蜂擁而入,上前阻止的護院全被制住,吳亂波率眾而入,高聲喝道:「都尉府奉旨辦差,無關人等迴避,有阻撓者以造反論處,就地格殺。」
這小子已經從內侍省,調到了都尉府,屬於楊霖重點培養的對象。可惜就是個子矮了點,這些日本直的番子,還真是一身的本事,暗殺刺探都是箇中好手。
一群家將簇擁著駙馬潘意出來,都尉府是什麼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群人殺人不眨眼,甚至是殺官不眨眼。攤上他們只能是一件事,楊霖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等他看到吳亂波的時候,心如死灰,這小矬子出現在這裡,自己的老底已經全盤暴露了。
事到如今,潘意只好拿出皇親的身份來,強忍著懼意道:「本官乃是駙馬都尉,驚動了柔惠帝姬,你們須吃罪不起。」
「吃罪不起?」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人群從中散開,一排紅衣親衛簇擁著楊霖走了出來。
潘意臉色灰白,顯然是萬念俱灰,楊霖冷笑一聲,揮臂道:「給我細細的搜,潘意意圖謀反,刺殺官家,這府上必定有兇器。」
眾緹騎轟然應命,過癮啊,以前在內侍省雖然也是乾的這種活,但是藏頭藏尾,時刻提防被士大夫們抓住,哪像現在這麼囂張跋扈。
潘意被人按在原地,眼看著這些鳥人從外面帶來一些花里胡哨的行刺武器,當著自己的面準備潑髒水往自己的府邸放。潘意低下頭去,不去看這些人無恥的表演,從自己暴露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汴梁這麼多禁軍世家被抄沒,唯有自己安然無事,只因為楊霖以為自己和他一夥。早知道就不聽梁師成那老閹宦的了,誰想到他這麼大的勢力,說倒就倒了。大宋重文輕武這麼多年,怎麼還是輕易被武人篡了權,簡直就是一群廢物。
駙馬府後堂,一隻三足青銅香爐香菸繚繞,柔惠帝姬身披家居軟袍,挽了一個墮馬髻,染了鳳仙花汁的鮮紅五指正在撫弄古琴,聽得外面人聲嘈雜,眉心一蹙,「什么人在外喧譁?」
房門推開,一個與柔惠帝姬年齡相近的宮裝婦人走了進來,乃是帝姬的陪嫁宮女名喚紅雀兒,如今臉頰雪白,沒有半分血色,顫聲道:「帝姬,不好了,都尉府來抄家啦。」
都尉府的惡名,如今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柔惠帝姬也嚇得花容失色,心中暗道,自從和楊少宰化敵為友,這院子裡清淨的很,從來沒有這些嚇人的事發生,如今這是怎麼了?
紅雀兒帶著哭腔,道:「聽前院逃來的下人說,駙馬他私藏了淬毒兵刃,要謀害當今官家呢。」
「這是誰說的!血口噴人,簡直是荒唐可笑。」柔福帝姬霍的站起身子,杏眼圓瞪。
「是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