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脖子上。
鄭允中與童貫臉色變了,鄭允中大叫:「刀下留人。」
童貫則是厲聲喊道:「不可,不可!」
這二人疾呼為周銓求情,周銓倒是有點小感動,然後他扯著嗓子叫道:「你們敢殺我?我方才拜見過大遼皇帝陛下,他讓我來此等候御駕,你們敢殺我就不怕大遼皇帝砍你們的腦袋?」
那些皮室軍手頓時停住了。
這位耶律延禧陛下,荒唐歸荒唐,卻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砍起腦袋來,可是人頭滾滾。
況且,未得皇帝旨意,擅殺宋使,意味著挑起兩國之爭,免不了要受罰。
因此看起來,這些皮室軍都被周銓嚇住了。
周銓輕輕一推,將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推開,正待再說什麼,突然間眼前一花,他頭不禁一偏,然後覺得肩上巨疼。
是一記馬鞭抽在了他的肩上,這原本是要抽他臉的,幸好他閃得快,結果只抽在了他的肩上。
只見皮室軍後,一個契丹貴族手握馬鞭走了出來:「你為宋臣,雖然不能殺你,卻也不容你在陛下御帳之前囂張!」
此人年紀應該不到三十,雖然是契丹人,漢話卻說得極順,而且談吐之間,頗有英氣,周銓瞄了他一眼,與他目光相對時,心中突的一跳。
這廝不好惹!
「大石,你且退開,我要來問問,這宋國使臣竟然在此大呼小叫,莫非這是南國的新禮儀?」不等周銓回應,氈帳內回過神來的蕭奉先一臉陰沉地走了出來。
「大石……耶律大石?」周銓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能給他留下印象的契丹人,想來不是簡單貨色,因此他深望了耶律大石一眼。
蕭奉先來到周銓面前,他身材高大,居高臨下看著周銓,冷聲道:「你作何解釋?」
周銓收回在耶律大石身上的目光,轉臉看著蕭奉先,然後伸手一指剛從地上爬起的李造福:「此夏國之使,我未曾說錯吧?」
「你既知他是夏國之使,為何還敢踢他?」
「我在大宋,常聽說契丹人敬的是英雄,禮的是勇士。今日在此,卻看到英雄勇士受到冷落,而這種懦夫廢物,卻成了氈帳之中的上賓!」
他這樣一說,蕭奉先臉色就沉得厲害,而李造福面上就更難看了。
周銓再一回手,指著童貫:「此童太尉,征河湟青唐者,屢鎮大宋西北,西賊畏之如虎,不得不向貴國求救,又有我大宋天子仁慈,西夏小國才苟延殘喘至今。夏國,乃童太尉手下敗將!」
周銓這樣說,其實是在替童貫吹噓。
事實上童貫如今最大的功績,就是輔助王厚打敗羌人收復青唐,他在西軍,雖然與夏國有些邊境衝突,但還遠談不上把夏國打成手下敗將。
但宋強夏弱,這十年來一直壓制著夏國,這是不爭的事實!
周銓說到這,又揚聲道:「原來大遼竟然是這樣禮敬英雄的,敗者成座上客,而勝者卻在帳外受辱,無怪乎近來女真、奚等族,都有對大遼不甚恭敬!」
此話一出,契丹貴族們再度怒火上涌,卻無言相對!
契丹境內統治各族,如今都有不穩,女真人越來越舛傲不馴,奚人等族也屢有叛,恐怕也只有漢奸們比較忠心,還算好統治。
蕭奉先正待發作,但一個跟著周銓來的皮室軍將士,卻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周銓知道,這必是在嘀咕自己見耶律延禧之事,他雖然不知道蕭奉先是誰,但想來眼前之人,應該是遼國重臣,自己的計劃,還需要他支持,因此語氣轉為和緩:「我知道夏賊狡猾,而大遼君臣都豪爽,難免為夏賊所利用,今日之舉,雖然失禮,卻也是向貴國君臣進言,勿中夏賊奸計,有損大宋大遼兩國關係!今日我有得罪失禮之處,願以一百斤雪糖賠罪!」
前面說的都是虛的,後面一百斤雪糖是實打實的,更何況還有曾面見耶律延禧之事。蕭奉先臉上的怒氣頓時散去大半,甚至還擠出了點笑容:「宋國派你為使臣,算是得人了……來人,為宋國使臣安排帳篷,大石,你一向喜好宋國詩書,不妨陪著宋國使臣,向他們多多討教!」
蕭奉先雖然暫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