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幼孜從車窗向那名攔路盤問的錦衣衛百戶拱拱手,和顏悅色道:「本官文淵閣大學士兼禮部尚書金幼孜,奉欽差前來濟南慰問鎮國公,之前應該有廷寄文書知會總督府吧?」
&咱不曉得。」那錦衣衛百戶對金幼孜刻意提及的兩個身份無動於衷,依然面無表情的公事公辦道:「不過既然是朝廷來人,請在門房稍後,待俺稟報一聲。」
&好吧。」金幼孜沒想到,自己亮明身份、道明來意,還沒有得到打開中門,接入府中的待遇,但也只能忍著不滿,下得轎來,跟錦衣衛到門房中等候。他還能在生著爐子的門房中待著,下頭一眾跟班就沒那麼好命了,在門房外凍得哆哆嗦嗦,卻一聲也不敢抱怨。
那些如狼似虎的錦衣衛,實在太有震懾力了。
在門房中枯等了許久,金幼孜終於聽到腳步聲由遠而近,趕忙站起來,擺出一副謙和的笑容。誰知進來的卻不是鎮國公,而是山東布政使儲延。「原來真是金學士!我還當他們胡說八道呢!」
看著那張堆滿笑容和皺紋的老臉,金幼孜一陣鬱悶,草草拱拳道:「藩台大人,有禮了。」
&呀呀,我說怎麼這一大早,喜鵲兒叫個不停呢,原來是有貴人臨門!」儲延仿佛沒看到金幼孜神情的變化,依舊滿面堆笑道:「金學士蒞臨濟南,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
&台大人說笑了,」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儲延還是山東的民政長官,能在極度兇險的永樂末年山東大變中生存下來,繼續擔任山東布政使,足以說明他亦非常人。金幼孜收起不快,與儲延笑談道:「下官不過是皇上的書記之臣,打雜跑腿的小吏,當不得,當不得!」
&大學士太過自謙了,誰不知道當今皇上最為倚重幾位大學士,朝野都以宰輔相稱啊!」儲延依舊滿臉謙卑的笑著,伸手恭請金幼孜入內到後堂吃茶。
&底下開開玩笑還好,這些話要是拿出來公開說,我們幾個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金幼孜一面跟儲延自謙,一面忍不住微微自得。
說話間,兩人到了總督府的花廳,儲延先請金幼孜到客房淨面更衣,待金幼孜收拾停當,煥然一新出來,有錦衣衛奉上香茗、茶點,儲延笑眯眯請他入座道:「學士這一路上辛苦了,快吃點茶水解解乏。」
金幼孜微笑著就坐,喝了幾盞清茶,吃了幾塊點心,終於忍不住問道:「怎麼還不見公爺?莫非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嘿……」儲延嘴角現出一抹苦笑,點點頭道:「我家公爺確實有事脫不開身,」說著給金幼孜斟一杯茶道:「學士稍安勿躁,待我家公爺忙完了,自會回來相見。」
&正事要緊,我這邊不急的……」金幼孜除了無奈接受,還能有什麼辦法?
萬竹園中,王賢滿臉緊張,額頭汗水隱現,口中焦急道:「花花,一定要挺住!」
他的身旁,三歲的王佑緊緊地抓著父親的手,小臉同樣滿是緊張,額頭同樣汗水隱現,淚水在眼珠子裡打轉,聲音稚嫩中透著真情道:「花花,一定要挺住!」
兩人身後,玉麝和一眾丫鬟卻滿臉的忍俊不禁,看著蹲在狗窩旁的這父子倆,得強忍著才能不笑出聲來……她們萬萬想不到,殺伐果斷,在山東能止小兒夜啼的鎮國公王賢,在陪兒子玩的時候,居然是這個樣子!
這話還要從王賢回到濟南說起。與金幼孜想像的不同,王賢對治理這一省之地根本沒有興趣。他把全省的軍政刑名都交給了儲延、二黑、魏源等人,事實上,這些能人聚集在這一省之地,本來就是嚴重的浪費,根本不需要他指手畫腳,就能把山東治理的蒸蒸日上。
王賢自然也樂得偷懶,對身遭的政務充耳不聞,每日只蜷在萬竹園中陪伴妻子,逗弄兒子。鑑於王佑對他陌生又疏離的現象,王賢採取了多重對策,來增加和兒子的感情。除了帶兒子逛街、划船、騎馬、爬山、給兒子買玩具、買好吃的這些常規武器之外,他還弄了一條小狗,爺倆每日裡花費大量的時間照料那小東西,共處的時間一多,爺倆的感情自然也急劇升溫。
王佑哪能抵擋得住他老子狡猾多端的攻勢,半年下來,已經把這老爹看成世上最親的人,甚至連娘親和一手拉扯他長大的玉姨娘都比不了了。
這會兒,爺倆養的小狗『花花』懷胎兩月,正
第1152章 唯有王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