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無事,閒雜人等便退散罷。」
陳牧目光審視一圈,見無人說話,便平淡的開口,接著踱步回返城衛司。
一眾差頭差役們左右瞅瞅,紛紛跟上陳牧,只留下鄭家以及流沙幫的數百人仍然圍聚在街道上,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各自看向各自的頭目。
流沙幫幫主微微眯起眼睛,凝視著城衛司片刻後,轉而看向鄭宏,衝著鄭宏拱拱手,道:「鄭老爺,我還有要事,就先走一步,改日請鄭老爺喝酒。」
說著。
便轉身去了。
他一走,街上的數百人立刻呼啦啦走了一大半,基本都是流沙幫的幫眾,很快就只剩下了鄭宏帶著的幾十個護院和家丁。
他本來是受鄭宏的邀請,說是來看一場好戲,也是給鄭家撐場子,以免城衛司和鄭家人動起手來,結果好戲沒看到,反而是看出了新任的這位年輕差司並不是簡單角色,當下也就沒興趣過多停留。
鄭宏盯著城衛司,臉色一陣陰晴不定,繼而一揮衣袖。
「走。」
麾下一眾護院也跟著鄭宏走了。
不過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最外圍看熱鬧的,零零散散的一些盜幫幫眾里,有人提著煙杆嘿了一聲,道:「鄭老爺可得小心咯。」
盜幫和鄭家卻並不是一路的,今天過來也不是撐場子,純粹是得到了消息,打算過來瞧上一眼,見識一下新任差司是個怎樣的人物。
「哼!」
鄭宏掃了盜幫的人馬一眼,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今天來找陳牧的麻煩,結果並未起到什麼效果,毫無疑問是和這位新任差司直接對上了,但他卻也並不懼怕什麼,若是許紅玉,他還畏懼三分,區區一個梧桐里差司,手底下最多也就幾百人馬,又能奈他如何。
堂衙內。
經過剛才一場鬧騰,氣氛也有了明顯變化。
除了押人離去的尚慶來之外,其他六位差頭明顯心思各異,有的覺得陳牧上任第一天就引來鄭家、流沙幫的折騰,之後多半會麻煩不斷,陷入多事之秋,擔心今後會遭到鄭家和流沙幫的威脅。
也有的覺得陳牧泰然自若,雖然年輕但的確有一里之地的差司氣魄,能統轄一域,踏踏實實跟著陳牧做事,興許也不會錯。
後續的匯報變得簡單了許多。
陳牧也沒有讓一眾差頭做什麼事,聽取一些匯報後就驅散眾人,很快堂衙里就只剩下他以及他從九條裡帶來的親信隨從。
「這鄭家和流沙幫未免也太過猖狂了。」
李鐵低聲開口。
劉松正在給陳牧倒茶,聽到李鐵的話,頓時瞪了他一眼,示意不要多言。
陳牧平步青雲從差頭做到差司,雖然僅僅只是一年時間,但威勢日漸隆盛,與曾經已是截然不同,劉松早已不敢像過去那樣在陳牧面前隨意說話。
陳牧端起茶盞喝了口茶,道:「並不是這兩家有多猖狂,只是有些人想借這兩家之手,來敲打一下我這個新任差司罷了。」
區區鄭家和流沙幫,看似橫行梧桐里之地,但其實根本不算什麼。
也從來不曾被他放在眼裡。
「」
一聽陳牧的話,劉松和李鐵彼此對視一眼,都不敢開口了。
作為陳牧如今的親信,鄭家和流沙幫他們還能說兩句,但要是涉及到更上面,譬如內城勢力的爭鬥,那就不是他們敢插話的了。
陳牧看著茶杯略一思索。
若是放在從前,對於這種事情,他可能也就置之不理了,但現如今的他早已不是那個小小差役,上任第一天就送他一個驚喜,又怎能不給對方一點還禮呢。
上面有上面的爭鬥,他暫時還管不了,但鄭家和流沙幫,不過是梧桐里的兩股勢力,再怎麼是當地豪強,都仍然歸屬於梧桐里城衛司的管轄,就算是聽從上面的指使,那也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
「劉松,你去查查鄭家,李鐵,你就去查查流沙幫好了該怎麼查,應該也不用我多說了,也無需查的很詳細。」
陳牧放下茶盞,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