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府現在很生氣大家都知道,所以隨從們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心裡想著李知府可能的發難,但沒想到第一句冒出青霞先生。
青霞先生適才可沒有在場啊,隨從眨眨眼,論倒霉第一個也不該是他啊。
「那個薛青,是在六道泉山社學讀書,是跟隨青霞先生讀書。」李知府沉聲道,「教的什麼學生...最近都是學生鬧事了...還有把府學的人也叫來...。」
原來是遷怒,隨從明白了縮縮頭應聲是,當人先生也不容易啊,學生惹了禍也要負責。
人馬在街上疾馳,聞訊得知事情經過的民眾避讓在街邊聚集不散,有同情的有感嘆的也有不贊同的議論紛紛,張蓮塘從其中走出來邁步。
緊隨其後的張雙桐咿了聲,道:「哥,不去了啊?」看著張蓮塘走的反方向。
郭子謙的車夫狂奔到草堂叫醒薛青又狂奔而去,恰好被等候接張蓮塘兄弟的車夫看到,因為得到過叮囑注意點薛青這邊,車夫便狂奔上山叫出上課的張蓮塘兄弟,二人也疾奔而來。
張蓮塘道:「沒事了,不用去了。」
張雙桐道:「沒事了?你是說那邊就這麼算了?」
張蓮塘笑了笑道:「我是說現在打不起來了沒事了,我們不用去了。」
張雙桐伸手捏了下眉頭,道:「那之後呢?」
張蓮塘回頭看了眼郭家所在的方向,道:「之後啊,就要麻煩了...。」
張雙桐捏著蹙起的眉頭:「是啊,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
薛青也不是好惹的,張蓮塘想道,只是在少年們中不吃虧的薛青,這次可還能在大人們中不吃虧?
這是大人們啊,不再是孩子們之間的打鬧紛爭,兩個少年蹙著眉頭在街上走去。
街上的熱鬧還未散,鐵匠鋪子裡重新響起了叮叮噹噹的敲打聲,站在街邊切魚的婦人將手裡的兩把菜刀收起,拎起一筐魚進了鋪子。
郭家發生的事很快在長安城各家中傳開了,畢竟很多人家都盯著紅袍侍衛和官兵。
柳老太爺也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薛青和柳春陽的事兩個孩子之間化解了,但在兩家大人之間並沒有。
「說是搶奪人妻,要告官。」來人說道,「在門前鬧起來。」
柳家一個老爺驚訝過後笑了,道:「這是唯恐當不成郭家的女婿急瘋了麼?」
有人道:「這是有了些名氣就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了,博名望也不是這個玩法,真是無知無畏。」
眾人點點頭,是了,這薛青中秋三首詩成名,如今在長安城再不是當初那個被嘲諷的鄉下窮小子,隱隱已經有了神童的稱呼,各家爭著相交追捧,少年人哪裡受得了這個,飄飄然了吧。
「郭大將軍真可憐,被逼到如此。」
「自作自受,想要好名故意縱容這薛家母子攀附,現如今他又能如何。」
「鬧成這樣得罪了廖承段山,也是白忙一場。」
「何止得罪了廖承段山,李光遠也被牽連,不得不人前做戲。」
這是柳家諸人樂意看到的,八月十五燈會就是被李光遠搞的焦頭爛額。
「看他們焦頭爛額。」
柳老太爺沒有幸災樂禍,只開口道:「告訴家裡的孩子們,不許跟郭家的人來往,尤其是那個薛青。」
屋中諸人齊聲應是。
關注議論此事的不止柳家,張蓮塘張雙桐剛進家門就被張老太爺叫去。
「士之怒,伏屍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縞素。」張老太爺道,「這薛青是這種士子嗎?」
張蓮塘想了想,道:「他麼,孫兒倒也認為是。」
張老太爺敲了敲桌面,道:「果然這樣啊,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從他諸次行事,以及詩詞來看,的確是有脾氣的。」說著搖頭,「可惜可惜。」
張蓮塘默然一刻,道:「祖父,這次的事很麻煩嗎?」
張老太爺道:「很麻煩,他就是想成為第二個鍾世三也不行,因為世間已經不是只有一個鍾世三了。」
也就是說想要挑釁反抗宗周選宮女的人不是一個,這種事發生過很多次,但結果都是如同鍾世三那般家破人亡。
想到鍾世三,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