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嘿嘿笑道:「咱們是兄弟啊,我怎麼會騙你呢,對不對?等會兒咱們讓人從湖裡弄條魚上來,然後烤來吃。」
早就嘗過楊大少爺手藝的朱瞻基也不禁有些期待:「好,我這就命人去捉魚!」
楊大少爺鄙視的瞧了朱瞻基一眼道:「命人去捉來的魚,又怎麼比得上自己親手釣來的魚好吃?我曾聽聞,太祖高皇帝曾在宮中種了些糧食和蔬菜,又自己種了些茶樹,想必也是如此。」
朱瞻基搖了搖頭道:「並不是你想的這樣子。太祖皇帝在宮中種茶,卻是嫌那小龍團炮製麻煩,頗費人工,故而才自己種了,省得地方上折騰著進貢。」
楊少峰哦了一聲,然後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如此。正像是我上次說的摺扇一般,如果上位者喜歡,下位者就會想辦法去弄來孝敬。」
打量了一番朱瞻基之後,楊少峰又接著道:「在京城時,我也曾有耳聞,說是東宮的皇太孫喜好鬥蛐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倘若是真的,我便尋幾隻好蛐蛐進獻,好弄個官來噹噹,最不濟也得簡在太孫之心吶。」
朱瞻基的臉色漲紅,怒道:「我便不能有什麼喜好麼!我也是人!為什麼你和那些夫子們一樣,都要求我不能有自己的喜好?蛐蛐我自己去抓,不用你們進貢!」
楊少峰呵呵笑道:「誰說的?我可從來沒有說過不讓你鬥蛐蛐,你喜歡斗,咱們命人去抓來便是。
我想要告訴你的是,鬥蛐蛐不是什麼大問題,可是要防著下面人因為進獻蛐蛐的事情勞民傷財!」
朱瞻基卻是滿臉絕望:「沒用的,身在這個位置上,幾乎是一言一行都被人盯著,我能怎麼辦?」
楊少峰拍了拍朱瞻基的肩膀,笑道:「既然如此,那如果你喜歡別的事情了呢?比如某些有益於大明的事情?」
朱瞻基依舊是滿臉絕望:「有什麼不同麼?喜歡什麼都會被放大,然後有心人就會認為機會來了,或圖幸進,或圖賞賜,其實都一樣的。
如果我喜好武事,勛貴們肯定會高興,文官大臣們肯定會反對,如果我喜好鬥蛐蛐,也同樣會有很多人反對,很多人贊成,其實都由不得我自己。」
楊少峰一愣,卻是頭一回認真的望著朱瞻基道:「有些時候,就是這麼的不由己,你得忍耐著。
我知道你心中有股子氣,也知道你心裡不舒坦,所以我支開了狗子和我弟弟,現在船頭上就咱們兩個,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便儘管說出來。」
朱瞻基點了點頭,卻是突然「啊」的一聲高喊了起來,不知驚飛多少正在卿卿我我的水鳥。
等朱瞻基的聲音落下,楊大少爺才笑眯眯的道:「怎麼樣,是不是舒坦多了?」
朱瞻基臉色微紅,訕訕的道:「頭一次這般失態。」
楊少峰搖了搖頭道:「發泄出來,心裡舒坦了便好,否則長時間壓制下去,人是會生病的。」
說完之後,楊少峰也不再理會朱瞻基,而是自顧自的回到船艙中取了兩根魚竿,掛了魚食後遞給了朱瞻基一根。
望著沒什麼動靜的浮漂,楊大少爺忽然笑道:「你說,如果咱們周圍是一些地方官員,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朱瞻基愣道:「嗯?什麼情況?」
楊少峰嘿嘿笑道:「你說會不會有人買了魚,然後潛到水下往你的魚竿上面掛?」
「啊呸!」朱瞻基先是呸了一聲,然後才忽然笑道:「或許吧,這種事情,誰又能說得准呢?」
楊少峰笑著搖了搖頭,轉而專心的盯著浮漂。
該死的教條啊,好好的一個少年郎,愣是給弄的不苟言笑不說,還整天戴著面具做人,不管是高興還是難過,都是壓在心底,連自己的喜好都不敢表露。
不過現在好了,這倒霉孩子能發自內心的笑了,總比以前強裝出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來噁心人要強得多。
……
對於朱瞻基來說,一路跟著楊大少爺北上順天府,和以往北上順天府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往常北上,多半都是去視察順天府新皇城的進度,或者是隨著皇祖父出塞去砸人家的場子,總之就是走官道,住驛站或者住在軍中。
跟著楊大少爺北上,一路上住在
第二十六章 會不會有人掛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