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例,致仕。李廷觀照不謹例,冠帶閒住。李一中照不謹例,降用。」
「戚繼光呢?」隆慶又問。
「戚繼光……咳!」馮保終於忍不住咳出聲來,忙以群前失儀請罪,隆慶微微皺眉,擺手讓他繼續。
馮保咽了一口吐沫,陪著小心,道:「吏部部覆:戚繼光由兵部查覆。」
隆慶吐了口濁氣,問道:「兵部有部覆了嗎?」
「暫時未有。」
隆慶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過了一會兒才道:「留中……不,硃批:依部議。另,谷中虛留京聽勘,不必回籍;戚繼光一事,待兵部部覆再議。繼續,下一道。」
皇帝沒有問馮保有何看法,馮保不敢多問,立刻翻到下一道,遲疑了一下,道:「吏科給事中塗夢桂,劾兵部左侍郎谷中虛,言谷中虛奸貪不職,乞要亟行罷斥。」
「咳咳,咳咳!」這次卻是隆慶咳了起來,並且坐了起來,用明黃手絹捂口。
馮保連忙上前扶住,一臉緊張:「萬歲爺爺,萬歲爺爺保重龍體呀,要不今兒就先聽到這兒了?」
隆慶一把將他推開,自己看了一眼手中的手絹,果然又有血跡。他深吸一口氣,擺手示意馮保不必緊張,反而問道:「這兩道奏疏是同一天的?」
馮保趕忙看了一眼,道:「回萬歲爺爺,不是,此前一道是元月二十四的,後面這道是二月初二的。」
隆慶鬆了口氣,但眉頭仍然深皺,自言自語道:「不到十日,谷中虛連續被劾?看來朕前段時間休養得不是時候啊……張閣老有沒有遞條陳過來?」
馮保心裡鬆了口氣,忙道:「有的,有的,張閣老的條陳奴婢帶來了……」他說著,立刻從袖中抽出一張折好的條陳,準備遞給隆慶。
誰知隆慶帝擺了擺手,道:「看來你早有準備嘛……不必拿給朕看了,你就直說張閣老的意思給朕知曉便是。」
只一霎,馮保就驚出了一身冷汗,強自鎮定著,小意地賠笑道:「閣老的條陳,奴婢怎敢不小心伺候著……呃,張閣老說,谷中虛被劾之後,依例閉門不出,兵部無部堂視事,戚繼光一事或需費些時日。」
隆慶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還有嗎?」
馮保繼續陪著小心,道:「張閣老還說,谷中虛堅持認為幾名犯將均是平倭有功之人,為國家所需,戚繼光為彼等代奏,也是出於愛才惜才之意……」
「你去,把朕休養這段時間漏掉的奏章都送來。」隆慶打斷他的話道。
馮保後面的話只好憋了回去,但卻猶豫著道:「是,不過太醫說萬歲爺爺如今不該過於操勞……」
「該不該,朕自有主張。」
「是,是,奴婢告退。」馮保不敢多說,告退而去。
待他走遠,隆慶朝旁邊招了招手,對一名小宦官道:「傳朱希孝覲見。」
小宦官連忙應了,剛要走,隆慶又道:「告訴他,不要驚動任何人——你也一樣。」
「是,萬歲,奴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