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高務實對朱翊鈞的了解,這不會是朱翊鈞的做法。尤其是,剛剛封禪之後的朱翊鈞。
現在的萬曆天子,必須堅持演好與自己的這齣君臣相合樣板戲——除非他高務實自己明顯露出什麼反跡,甚至將其中一部分計劃付諸實踐,且被東廠和錦衣衛查得實據。否則,「萬曆聖君」絕不會自己打臉,忽然把他高務實怎麼著了。
所以高務實微微一怔,隨即失笑搖頭,擺手道:「禹服,你多慮了。皇上對我信任有加,豈會有甚殺意?我方才所言,不過是戲言罷了。皇上讓我宿於春和宮,乃是出於對我的信任與尊重,同時也是為了方便我輔佐朝政。對此,你不必多想。」
高杞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但仍然保持著謹慎的態度,道:「叔父,雖然您這麼說,但如今您畢竟已經身處人臣之巔,總難免會有風言風語。侄兒以為,我們還是應當小心為上,萬萬不可大意。」
高務實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你說得對,居安思危總是沒錯的。不過,眼下我們更應該關注的是如何應對南京官場的複雜局勢。皇上此次南巡,恐怕不僅僅是為了拜謁孝陵那麼簡單。
根據皇上今日的舉止與安排,我料皇上可能有意藉此機會整頓南京官場,甚至是削弱心學派在南京的勢力,亦或者皇上是想將心學派官員與南京勛貴切割開來,不讓他們形成合力。」
高杞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道:「叔父法眼如炬!南京官場一直以來都是心學派的大本營,如果我們能夠趁此機會削弱他們的勢力,對於實學之發展無疑是一大利好。至於皇上究竟是僅僅打算打擊心學勢力,還是想要切割心學官員與南京勛貴,在侄兒看來卻都差別不大。
說到底,這兩種情況無論哪一種才是皇上的真實用意,對我們實學一脈而言都是好事。只是,此事想要做成恐怕並不容易,畢竟心學派在南京根深蒂固,其與南京勛貴們之間也早就有了錯綜複雜、難以理清的利益往來而且他們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難做自然是難做的。」高務實沉吟著,右手幾個指頭開始習慣性有節奏的輕輕敲著扶手,口中則緩緩說道:「皇上將我安置在春和宮,這本身就是一種姿態,既表明他對我的寵信,但同時,這也意味著我將處於眾目睽睽之下,任何舉動都可能被放大解讀。更何況,沈一貫等人虎視眈眈,南京的局勢遠比表面上看起來的要複雜。」
「叔父,那我們該如何是好?」高杞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憂慮。這種情況在他身上並不常見,可能也是因為遠離了京師,來到了別人的主場。
高務實倒還淡定,面上微微一笑,眼中卻閃過一絲精光:「既然皇上給了我這個舞台,我自然要好好表演一番,否則豈不是辜負了皇上的一片期待?
你放心,有些事在南京辦雖然遠比在京師辦要難上不少,但並不意味著就辦不了。南京畢竟是大明的南京,而我京華在江南的勢力雖然比不得在北方,卻也談不上獨木難支。
接下來你需要做的,就是按照我接下來的吩咐行事,但同時這一次不比以往,我只會告訴你一個目標和大致方案,具體怎麼做,你需要隨機應變。」
高杞面色立刻嚴肅起來,定定地看著六叔,等待他的指示。
然而高務實卻似乎並不著急,反
而站起身,走到窗前,凝視著外面的雨幕,緩緩說道:「這場雨雖然來得突然,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它可以讓一些人放鬆警惕,也可以讓我們更容易地做一些事情。禹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高杞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叔父是想利用這場雨作為掩護,讓我趁機進行一些秘密行動?」
「不錯。」高務實讚許地看了高杞一眼,「禹服,你很聰明。這一次,地利不在我等,但這場雨,就是我們的天時。如今,我們要爭取的則是人和。所以接下來,我要你去做幾件事情」
他低聲對高杞吩咐了幾句,高杞一邊聽一邊點頭,待高務實說完,他立刻起身,行了一禮:「叔父放心,侄兒這就去做。」
「不忙,有件東西你且帶上,事情辦完之後再還給我。」說罷,他便轉身去到書案旁邊呈放裝飾品的地方,伸手將一把裝飾華美的橫刀取在手中,轉身遞給高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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