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來。而在會後,他又專門提醒沈一貫注意。
可惜,沈一貫卻早已認定高務實不除不可,認定只要有高務實在,心學派一定會被強力壓制。尤其是高務實倘若順利成為首輔,那麼心學派搞不好真要被他整得形神俱滅,從此煙消雲散了。
因此,沈一貫顯然沒有按照趙志皋的思路去調整自己的計劃,反而冒出了加大力度挑動高務實強勢打擊鄭皇貴妃的想法。至此,趙志皋對沈一貫徹底失望,開始一心一意為自己考慮。
當然,說是為自己考慮,其實更多的還是為了兒子趙鳳威。這可真是殫竭心力終為子,可憐天下父母心。
既然已經判斷出高務實不會對鄭皇貴妃下狠手,其真實目的只是為了對付沈一貫,那趙志皋也就不覺得自己還需要請辭並舉薦一位實學派官員入閣了,因為如果沈一貫倒台,這空出來的位置本就很難由心學派繼續推舉。
畢竟,沈一貫這次的事情可不小,尤其是事情的性質在皇上看來恐怕十分惡劣,一旦大白於天下,不僅是其本人必將斷送前途,連帶著那個位置恐怕也不是心學派還能保住的了,多半會被實學派收入囊中。
實學派在閣攏共也就兩個位置,總不能一下子全丟了,所以趙志皋不敢再考慮辭職,反而只能被迫決定賣隊友——你沈一貫這麼幹下去,大概率是要沒戲了,既然橫豎都難逃一「死」,那不如讓你發揮一下餘熱,由我來賣,至少能爭取賣個好價錢。
以高務實為官的做派來看,我趙志皋如果有出賣沈一貫的動作,事後高務實必然會給個面子,那至少也夠我保住兒子的前途。
這就夠了。
什麼心學派與實學派的道統之爭,都是扯淡。現在這局面已經夠清楚了,心學派里短期內根本找不出一個爭得過他高日新的人來!
人總要接受現實,為今之計只能忍辱負重,再在暗地裡想辦法推高日新一把,看看能不能讓他自己把路走絕,走到亢龍有悔那一步。
「犬子所為固然是為我心學一脈貢獻一點綿薄之力,但今日之局面已然不可挽回,只能暫時偃旗息鼓,以圖後續。」
趙志皋不顧鍾兆斗明顯抑制不住的詫異之色,嘆息道:「蛟門公已然踏入陷阱而尤不自知,我今日已然苦苦相勸,卻仍不得其改弦更張之諾他若這般敗了,我心學一脈休矣。
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已決定向高日新釋放善意,希望能留住心學派在朝中最後一些元氣吧。」
鍾兆斗能混成趙志皋最得信任的門生,自然也不是不通經變之人,他一聽趙志皋這麼說,立刻就知道師相大人這是要棄車保帥呃,這個形容好像不太合適,但是管他呢,總之就是這麼個意思。
鍾兆斗是趙志皋的門生,可不是沈一貫的門生,他知道自己的前途是和趙志皋這位師相綁定的,因此立刻道:「誠如師相所言,既然蛟門公不聽師相良言相勸,反而一意孤行,那麼未免受其所累,師相必須早做應對向高南寧釋放和解之意,學生以為正當其時。」
趙志皋聽得十分滿意,頷首道:「你是個明事理的,這也是我對你一直寄予厚望的原因,只是眼下這件事並不好辦依你之見,我這善意該要如何釋放才好呢?」
鍾兆斗立刻道:「回師相的話,學生以為茲事體大,首先不宜在高南寧做出承諾之前宣之於眾。」
「不錯,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份謹慎是必要的。」趙志皋連連點頭表示肯定。
廢話,這種明顯賣隊友的行為豈能搞得大張旗鼓,他趙閣老雖說是為了救兒子,但畢竟是堂堂閣老之尊,難道不要面子的?當然得小心一點,先試探試探高務實的口風,等雙方都確定事情有的談,然後再私下把相關問題一一敲定,這才能開始執行各個步驟。
雖說政治上的很多交易並沒有辦法完全做到「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很多時候需要一點「君子協定」,而已高務實過往的表現來看,他還是很有信譽的一個人,但正如鍾兆斗所言:茲事體大——能小心一點就必須小心一點。
面對師相大人滿含期待的目光,鍾兆斗知道自己還得繼續出謀劃策,因此又道:「根據師相所言,此番關於徹查翊坤宮一事,內閣是取得了共識的,所以眼下無
第283章 正國本(七)釋放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