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軍勢強,劉綎對我播州又了如指掌,婁山關也並非萬無一失,我們的確需要集中力量擊退川軍。如此來看,黔軍若能按兵不動,那自然再好不過,依你之見誰可擔任此次遊說使命?」
馬忠道:「三公子能言善辯,為田氏所生,可攜田氏親筆信,帶信使百餘人前去遊說黔軍諸將、土司。」楊應龍應允。
二十六日,楊惟棟領田氏信使密見瀧澄,楊惟棟道:「此前我們詐稱水西反攻烏江,讓您受驚了,實在對不住。不過您也知道,我們的目標一直都是官軍,並不想與各路土司同室操戈。
我播州楊氏早些年與五司七姓之間多有誤會,家父也確有不當之處。為此特地送來白銀五千兩,並許諾五司七姓自主之權,期盼與諸位重歸於好。若還記得與田氏舊情,田氏也將感激不盡,這些禮物還請您笑納,並促進五司七姓與楊氏和睦。」
土司之間的確很難「割袍斷義」,此乃常情,因此瀧澄請楊惟棟入座道:「三公子實在客氣,如此厚禮我受之有愧,難得播州楊氏有心了……不過我仍然有所擔心。
此次朝廷徵調大軍多半皆為精銳之師,遠非此前黔蜀兩省衛所駐軍可比。不說制軍宋公與撫軍郭公皆有平定播州之決心,便是那位威震四海的高南寧,聽說也多次就平定播州之事向劉綎等將帥親授機宜……如此之下,楊氏當真能夠抵擋?」
楊惟棟笑道:「這您便有所不知了,官軍雖兵多將廣,看似分道進擊,全面進攻,但如今各路皆被我牽制遲滯,難以寸進。至於綦江劉綎、馬林一路,他們的確最為善戰,但我播州也已集中兵力,必將在婁山關殲滅該部。
如此,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楊氏,這婁山關便是劉綎一路的葬身之地。之後播州再轉戰各地,各路獨力難支,播州兵威所至,官軍必潰無疑。」
瀧澄一臉笑意,說道:「如此說來,播州軍果然戰無不勝,當真可喜可賀呀。那麼這厚禮我便收下了,我定會……督促五司七姓與楊氏一戰到底!」
瀧澄說到此處臉色突變,大喝一聲叫來衛士,當即便將楊惟棟等一干人就地拿下,楊惟棟吃驚之餘厲聲大罵。
瀧澄早已收起了之前的笑容,沖他冷哼一聲,厲聲道:「楊氏欺壓土司時日已久,各土司早已忍無可忍。如今朝廷大軍壓境,楊應龍不自縛請降,竟然還敢頑抗不從,此乃自取滅亡!
不瞞你說,你楊氏滅門夷族才是我最期盼之事,三公子方才所言我也定將一字不漏轉達官軍知曉。至於這些銀子嘛……還是得再次多謝三公子及令尊好意,在下實在卻之不恭,只好笑納了。想必就算制軍、撫軍知曉,也必將之賞賜於我,哈哈哈哈!」
隨後瀧澄將楊惟棟及田氏信使全部斬首,將首級獻於貴州巡撫郭子章。黔軍諸將如童元鎮、朱鶴齡、李應祥等也同樣收下賄賂,但卻充作軍餉,又斬殺來使,獻首級以請功。乃至於水西大土司安疆臣亦親縛來使二十餘人,以示水西絕不叛明。
大明軍改之後二十餘年未嘗一敗,豈是幸至!更何況當今天子正值盛年,朝中又有高務實這位天下第一文帥坐鎮中樞,貴州土司誰會蠢到此時去和楊應龍暗通款曲?
楊應龍知楊惟棟已死,勃然大怒,怒斥文書馬忠道:「無能小人!聽信你胡言亂語,使我播州空費財力,顏面掃地!你竟還力主我兒惟棟主持遊說,現屍首分離,慘死賊營!就憑你這無能之輩,也敢自稱足智多謀?
我看你是暗中收取官軍賄賂,特來陰謀獻計害我親兒!我要讓你為我兒償命!」馬忠連連求饒,哭訴實不知土司竟有如此反應,然而楊應龍盛怒之下根本不聽,厲聲喝令將之推出斬首才算作罷。
如此一來楊可棟、楊惟棟皆死於非命,楊應龍想起二子音容笑貌,不由得痛哭流涕,悲憤交加。軍師孫時泰、長子楊朝棟以及楊兆龍、何氏、田氏兄弟陸續前來勸慰,楊朝棟力勸乃父重新振作,殺盡來犯之敵為楊惟棟和楊可棟報仇雪恨。
楊應龍轉而強忍淚水,暗暗發誓,定教明軍及助陣土司血債血償。
另一邊宋良佐得報後則是放聲大笑,對左右贊畫說道:「這八路之兵雖然並非盡皆精銳之師,然其勢其威足以使楊應龍等亂黨如鯁在喉。他兵力不足便欲施離間策反,對此我亦有
第280章 劍指東瀛(六)大勢不可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