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想說不也沒有可能,因為在坐的清一色讀《論語》出身的官員。
「下官以為,雖以《論語》為主,卻也在采百家之長。僅說論語,南、北、京就有許多大儒對其理解有所差異,僅說以朱程註解為準,亦有缺……
白名鶴無奈的拿起了茶杯,大明的會議與後世現代的會議突然之間有了一個巨大的共同點,那就是跑題。而且跑起來是千里馬狂奔,絕對是拉都拉不回來了。就論語,這些人就可以爭論一夜。
既然如此,還是休息一下等著天亮了去參加大朝會吧。
白名鶴想回去睡覺,可正常之上無論大小官員提到論語就象是打了雞血一樣。就是白名鷺這樣的小輩都爭到一次發言的機會,說出了自己心中的論語。
好想睡覺呀,白名鶴翻了翻白眼,卻看到陳循衝著自己微微一笑。
很顯然,陳循知道白名鶴心裡在想什麼?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打起精神繼續聽吧。
白名鶴是想睡覺沒有辦法睡,此時高谷卻是能睡卻根本睡不著。白名鶴府上燈火通明,連俞士悅都去了,卻沒有他高谷什麼事。連著三天的大朝會通告已經發到手上,這天亮之後會發生什麼?
高谷獨自一人坐在書房之中,他這一黨無論是誰求見,高谷都選擇了拒絕。
白名鶴第一次進京,搞出換太子的事情,算是玩了一次小小的平衡,各家利益均粘。說不上說占了便宜,誰吃虧了。
白名鶴第二次進京,大同宣府的布局此時才顯出威力,高谷打心底深處說一個服字。
這第三次進京,紫禁城承天門大開,這是功勳之臣回京的儀式。卻沒有讓百官出迎,只有大明皇帝在太和殿接見了白名鶴,然後宮內傳出的消息是南書房密議,足足兩個時辰。談的是什麼,無人能知。
就算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敢說,說者死。
白名鶴呀白名鶴,你這次回來是想幹什麼呀。
高谷怎麼也想不出,天亮之後會發生些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高谷的管家在書房前輕輕的敲了敲門:「老爺,有幾件事情老奴以為應該讓老爺知道。」
「進來說話!」高谷依然坐在黑暗之中。
管家進來施禮後說道:「老爺,剛才西邊的城門開了,押進來了一些人。曹吉祥在其中,是打斷了腿裝在籠車內押進城的。開城門沒有用誰的手令,五軍都督全部披甲,各營掛旗,五軍各派五千人往東去了,其中各有一千精銳,四千輜重。」
「還有一事,就在剛才英國公府掛旗了,各將軍已經連夜往英國府去了。兵部那邊,夜掌燈,但兵部尚書于謙卻不在,是否已經回京卻無人知。禁軍與錦衣衛的營盤之中,似乎正在調動,卻不是老奴能夠打聽到的。」
高谷的管家說完躬身站在一旁。
高谷越聽越驚,也越發的不明白這是要幹什麼?
大明眼下,一沒有人作亂,二沒有外敵,就是太上皇還在南宮軟禁著呢,眼下調動的這些力量,于謙與英國公府,再加上皇家禁軍以及錦衣衛,東廠。似乎並不是敵對狀態,而是在相互配合。
可說,大明京師的武裝力量九成九都調動了。
幾個不怎麼聽話的,比如曹吉祥打斷腿押回了京,誰還敢有一點反抗。
這是要出招了,可劍鋒指向的是誰?
高谷感覺到心底深處的一股深深有寒意,難道針對的是自己,或者是自己這一黨?
已經是深冬,高谷卻感覺到自己額頭上有一滴汗水滑落。說起老朝子,他高谷與胡濙差不多,加上建文一朝也可以稱為六朝元老了。到了他這個身份,非謀逆大罪不會死,可高谷在意名聲,名聲比命重要。
皇宮之中,大明皇帝朱祁鈺也沒有睡,一直坐在書房之中。
他面前跪著的是杭昱,汪泉,汪瑛。這兩位一位掌握著錦衣衛,就是皇家親軍。另一位是金吾衛指揮使,也就是皇家禁軍。汪瑛職權比不得這兩位,他只是內城兵馬司指揮使。就是京師城內負責治安的軍隊。
大明太祖時,親衛一共十二衛,成祖又增加了十衛,到了宣德又增加了四衛,一共是二十六衛。在土木堡之變時,二十六衛損失極大,其中幾衛可以完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