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已經早早在外候著,見到陳雲甫下輅,連忙上前來迎。
「下官黎平知府江吉忠拜見經略使。」
「免了。」
陳雲甫揮袖問道「這段時間,可有思州蠻來此。」
「回經略使的話,有。」
江吉忠連忙匯報道「大概是在二十天前,有一標原思州蠻人馬趕來,領頭的是一個年輕漢子和女人,那蠻女說」
「說什麼?」
「說是經略使您的妾。」
江吉忠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陳雲甫的臉色,便見後者頷首,坦然的應了下來。
「嗯,確實是本官的妾室,繼續說。」
「那漢子是夫人的兄長,二人到了之後,下官已經妥善將二人安排在城中驛舍,帶來的人馬下官也給安排在城外落營。」
從蠻女到夫人,江吉忠的轉變很是絲滑,一點都不覺拗口。
「好,帶本官過去。」
陳雲甫重新登上馬車,示意江吉忠頭前帶路,後者又擔心言道。
「經略使,為了您的安全計,要不咱們還是把這見面的地方安排到府衙吧。」
「怕什麼,人家一個人都敢入城,本官帶著數萬大軍,連見個面都不敢了?」
陳雲甫不以為然,只帶著穆世群並幾個護軍便直趨驛舍。
來這的兩個人,果是靈芸和她的大兄熊璟。
看來靈芸之前的姓氏就是這熊氏,倒也確實是苗疆大姓,脈承戰國時期楚國世系。
「大人。」
見到陳雲甫,靈芸最是激動,一把就衝過來撲進陳雲甫懷裡,把老陳都給整不會了。
「你哥還在這呢。」
到底是苗疆的姑娘,就是活潑熱情。
「大人是妾的郎君,這有何不妥的地方嗎。」
也沒毛病。
陳雲甫只能沖那屋裡虎視眈眈盯著自己的男人一笑,而後由著靈芸抱了好一陣後才鬆開,招呼道「行了,來坐吧,別那麼苦大仇深的看著我,用我們那的話說,你是靈芸的大兄,算是本官的大舅哥呢,咱倆是親戚。」
「做漢官的親戚,我可沒這種福分。」
「你看你,咋跟吃了槍藥一樣。」
陳雲甫止住要喝罵的穆世群,溫和一笑「靈芸應該把本官的條件都和你們說了吧,能談談嗎?」
「怎麼談?五年前你們漢人,殺了我們族民一萬餘眾,如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大兄。」
「你閉嘴!」熊璟喝住靈芸,復又盯住陳雲甫,氣憤難平的說道「想談也行,你跟著我到我們族裡去談。」
穆世群站不住了,立馬上前來揪住這熊璟的襟口,惡狠狠的說道。
「小子,你他娘最好給我放尊重點。」
「世群不得無禮。」
陳雲甫揮手示意穆世群撒手,而後沖那熊璟搖頭。
「讓我去不可能,讓你父親來。」
「怎麼?不敢嗎?」
「嗯。」
陳雲甫一口就應了下來,反倒是把熊璟給整不會了。
「本官身居高位、手握重兵,當然不可能一個人親身犯險跟你們回去,本官能來這跟你們談就已經給足你們面子了,不要得寸進尺。」
「你去,我熊璟沖我妹子,也發誓保你周全。」
「你的命不值我的命。」
陳雲甫毫不客氣的掐斷了熊璟的妄想,說道「本官也不想和你浪費時間,這麼跟你說吧,本官來之前,湖廣諸蠻作亂之事業已平定,現在只剩下你們貴州幾個蠻族了。
能談咱們就談,不能談,本官現在帶著芸兒就回京,本官一走,仗接著打,你們的血接著流。」
「呵,說的你們漢人不會流血一樣。」
「我們漢人有六千多萬,取個零頭都比你們幾個氏族加在一起還多十幾倍,戰死萬八千人換貴州上百年長治久安,本官覺得很值,你想打那就打!」
熊璟險些氣炸了肺,他看向靈芸,本指望自家妹妹能說一句,結果這一眼看過去好懸沒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