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不會。」楊士奇囫圇個的咽下去,急著答話「少師勤儉持家,乃是我輩楷模。」
「你也覺得勤儉是一件好事。」
楊士奇笑著「那是自然。」
「好在哪裡?」
這問題來的楊士奇為之一怔,這勤儉本身就是好,何必再問好在哪裡。
「勤儉可以節約糧食、可以、可以省卻不必要的花費,用來應付突發的意外,這不就是好事嗎。」
陳雲甫點點頭,繼續問道「那和勤儉相反意思的叫什麼。」
「自然是鋪張浪費。」
陳雲甫繼續考校道「如果把勤儉和鋪張放在一起,它們倆都屬於什麼?」
楊士奇蹙眉想了一陣後說道「跡?」
「對,它們倆都屬於一種行為,屬於跡。」陳雲甫便笑了起來「跡是心的延伸,勤儉發於何心?」
楊士奇知道陳雲甫這是在考校自己是否具備做其秘書的資格,立馬正襟危坐的對答道。
「勤儉發於克己之心。」
「那鋪張呢?」
「鋪張發於奢欲之心。」
「沒錯。」陳雲甫更加欣賞了,言道「克己之心,會延伸出許多的跡,勤儉便是其中之一,而奢欲之心或者說貪婪之心同樣會延伸出許多的跡,鋪張浪費也只是其中一種行為。
我們提倡勤儉節約,不單單只是弘揚這種對的行為,而更想要籍此來規範和錘鍊天下百姓的心,萬事皆發於心,先有心才能有跡。
心到便為知道,跡到便為做到,心與跡合,便是知道和做到達成了一致,便可謂知行合一。
而天下最難的事,恰恰是無法跨越知道和做到之間的鴻溝,人如此,國家也如此。」
楊士奇好奇的問道「敢問少師,國,也有心嗎?」
「國若無心,何來國策?」陳雲甫笑道「國策便是國的跡,既有跡,緣何無心呢?」
楊士奇又問道「誰人可為國之心,今上嗎?」
對此問,陳雲甫笑而不答。
「士奇,本輔給你講個故事吧。」
「下官恭聆。」
「說曾經有一個年輕的士子入仕,因文筆出眾被一位上官選中做了上官的秘書,這位上官呢非常器重這個年輕的士子,傳授他為官之道,教育他要廉潔奉公、立心為民、嚴於律己、言行端正,年輕的士子受益頗豐。
可你猜怎麼著,沒過幾年,那位上官竟然因為貪污、腐敗、擅權枉法而倒台了。」
楊士奇沒忍住笑了出來「那位上官竟然還教育別人,自己都是歪的。」
「是啊,他自己還教育別人要如何如何,結果自己一身的病瘡。」
陳雲甫感慨了一聲「或許他有過心,但跡卻做不到,這是為什麼呢,因為跡是要做出來的實事,而實事就會受到很多實際存在的其他因素干擾。
心其實也一樣,心同樣會受到意識形態的干擾,但很多人在教育別人的時候,往往會摒棄掉那些不良的意識風氣,將自己偽裝成一副非常端良的面貌。
故而,除了我們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窺探到我們自己的心,更無法知曉我們自身究竟是否能夠做到知行合一。
別人看不到,但我們自己要知道,故而,士奇啊,本輔希望你、也希望國朝的任何官員都能擺正自己的心,走正自己的跡。」
知行,合一。
楊士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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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知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