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疑,那樣子和以往神態一樣,心口裡驀地一軟,不由得勾起唇角,不過在瞬間又壓了下去。
白寒煙不知段長歌的偷看,想著昨日喬初的話,這個九奶奶便是與那個詭譎的老太太是雙生胎。
九奶奶方一落腳,兩邊大臣便排成兩隊,紛紛拂衣跪下,喬初拉著白寒煙跪伏在上,她沒有抗拒,偷偷抬眼看著高堂上的普落,見他也恭恭敬敬的叩首在地上,只有段長歌一人正襟危坐在鍍金大椅之上。
「諸位都起來罷。」九奶奶站在高台首位,立在普落前頭,聲音很和善,卻很洪亮,聽得殿堂內的回音山呼海嘯般的響起,眾人立馬直起身子恭敬的立在一旁?
普落站起身一臉笑意的扶著九奶奶落在他的位置之上,普落便退到一旁卻被九奶奶伸手拉了過來,與她並肩坐在椅子之上,一臉賢惠地微笑著,竟是一派母儀天下的風範。
「普落,你是一族之長,我老了,綺羅族的事還得交給你。」
普落不敢抗拒,而是越發的恭敬嚴謹的頷首,九奶奶這時才兩視線落在段長歌身上,點了點蛇頭拐杖站起身子對著段長歌微俯身道:「老婦人參見段大人。」
段長歌微微一笑,從椅子上站起身伸手扶著她,道:「九奶奶何須多禮,祭祀可是大事,聖上命我潛心觀禮,段某可一直秉承不敢怠慢。」
九奶奶的笑容有一瞬的停滯,嘴角微微一抖,晃出了一抹模糊笑意,又如雪遇烈日一般,轉瞬間消逝得毫無蹤影,她低垂著眼笑著道:「皇上身體可好,老婦人年歲大了,有些事記不清了。」
段長歌唇邊揚起一抹絕艷的微笑,宛若春水梨花,他別有深意的道:「無妨無妨,聖上他還記得。」
九奶奶抬眼看著段長歌微眯了下眸子,緩緩道:「那就好,那就好,段大人落座,祭祀馬上就開始了。」
段長歌含笑點頭,彎身落座,九奶奶拄著拐杖面向一眾臣子,精神矍鑠的眼緩緩從眾人身上睥睨而過,神情倨傲,滿臉滿身的風霜,讓人覺得九奶奶身上有一種渾然天成威嚴氣勢。
立在喬初身後不起眼角落裡的白寒煙莫名的感到一顫,不知是否是錯覺,那九奶奶目光落在她身上之時,明顯的深沉的頓了一下,同之前的女人一樣。
這種感覺讓白寒煙感覺到了一股異樣,一股風雨欲來的感覺在心口翻湧,她心裡隱隱猜測的道,也許這一切二十多年前,父親來到綺羅族之時,便是已經註定好的。
二十多年前埋下了一個因,這果怕是要在她身上落下了,白寒煙深吸一口氣,該來的總要來的。
九奶奶站在高台之上,朗聲道:「我們綺羅族一直都是拿活人祭祀,這是秘聞,本不該與外人道也,不過這殿中三人,都與綺羅族息息相關,老婦人也不做多計較,此番祭祀,也是順應天意。」
她的話有一絲悲愴也有一絲解脫,白寒煙卻因她的話而心口微顫,活人祭祀,莫不是要填一條人命?
「我老了,綺羅族的祭祀今年也許是老婦人的最後一場,也是為了應諾…」九奶奶頓了頓微微一嘆,一眾皇族臣子惶恐的低下頭,白寒煙注意到她身後的普落臉色明顯的有些陰沉,似乎還帶了一些不滿。
白寒煙沉了沉眸,九奶奶將目光落在喬初的方向,微微笑了笑,對他招了招手,道:「初兒,你上來,當年之約因你母親而起,今日之約便也由你而終。」
喬初緩緩抬起眼,臉上漫著淺淡的笑意,那九奶奶卻忽然收起笑意,連聲音都沉了下去,道:「只是你可是將那見證人帶了過來!」
喬初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了幾顫,白寒煙站在他的身後感覺到他周身的寒意頓起,忍不住偷看了一番,瞧得格外分明,他收攏在袖子裡的手竟然攥的緊緊的,連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來,指節微微發白,好在他今日廣袖十分闊大,遮住了許多。
許久,她見喬初緩緩地垂下手,似乎吐了一口氣,偏頭朝著白寒煙看了過來,眉眼似乎有些掙扎,不過很快平靜下來,對她展眼溫柔一笑,拉著她的手腕扯著她一起朝著殿內走去。
白寒煙隨著他的腳步走的有些踉蹌,極力的穩住身影,喬初在殿堂正中陡然停下腳步,與她比肩而立,白寒煙垂著眉眼不著痕跡的掙脫他握著手腕的手,喬初卻不允,扯著她的手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