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不敢輕易信於人,枉送性命。義父這才派遣在下來見大人,求大人向熊總理引薦,一是為了報恩,二是信任大人,方敢以性命相托,望大人成全!」
張可旺此話說得是冠冕堂皇,那陳洪範原本就有招撫張獻忠的打算,不想今日竟然自請來撫,言語間說得又是如此情真意切,喜出望外之下,當即滿口答應,親自領著張可旺,前往襄陽拜見熊文燦。
見到熊文燦,張可旺倒地便拜,言辭懇切道:「罪人張可旺受義父張獻忠之託,拜見制府大人!我等西營將士迷途知返,皆願為朝廷效力,還請大人成全!」
沒等熊文燦開口,立於一旁的湖廣巡按御史林銘球卻上前一步,厲聲詰問道:「先前襲擾鳳陽皇陵,僭用皇家鼓吹,可是爾等所為?」
張可旺早知道今日必會有人提起此事,在來之前就已準備好了應對之策,見林銘球問起,當即叩首言道:「此事皆因飢亂之民混於軍中,不受節制之故,確是我西營約束不嚴!只盼日後能夠追隨制府大人,立功自贖,從此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林銘球冷笑一聲,剛想再問,卻被熊文燦一聲咳嗽制止了:「咳咳,皇上已有明旨,但凡流寇,若肯招安,前罪皆可赦免!西營諸將今日既能痛改前非,亦是難能可貴!何必苛責?你且退下吧。」
「是。」林銘球只得把話打住,向著熊文燦深深一躬,然後心有不甘地退了出去。
等林銘球出去後,熊文燦往前探了探身子,悠悠地對張可旺說道:「皇上雖有旨意,但張獻忠畢竟為寇十年,劫掠七省,所獲珍寶萬計,眼紅者甚多。如今正是招撫的關鍵時刻,不宜惜此身外之物,而遭至殺身之禍。」
張可旺何其機靈,一下就聽出熊文燦是在索賄,連忙從懷裡摸出兩塊尺長碧玉和兩枚徑寸珍珠,恭恭謹謹地遞到熊文燦面前,低聲輕語道:「制府大人的大恩大德,我西營上下銘感五內,這不過是些許見面薄禮,待事成之後定有大禮相贈。」
有盧鼎安復命在先,再加上陳洪範的擔保,熊文燦對張獻忠投降的誠意自是深信不疑,又見張可旺奉上碧玉和珍珠,當即對著張可旺和顏悅色道:「爾等軍紀欠缺,老夫也是多有所聞,今日正好來了襄陽,不妨先觀瞻各營,回谷城後依樣操練,待日後軍紀好轉,再行調用!」
說罷,熊文燦往身後太師椅上一靠,朝張可旺使了個眼色,張可旺心領神會,當即退後一步,叩首而出。
待張可旺走後,熊文燦端詳著手中的碧玉和珍珠,真是愛不釋手,對張獻忠的好感又不禁多了幾分,立刻研墨執筆,向崇禎帝上表,大大誇贊了一番張獻忠的忠心,以及其身不由己的難處,建議朝廷儘快招撫張獻忠,並推薦張大經為其監軍。
事關重大,為了能夠說服崇禎帝,熊文燦又找來監軍太監劉元斌共同商議。那劉元斌也收了張可旺的打點,唯恐事不能成,壞了自己的財路,當即決定親自帶上奏摺,八百里加急趕往京師面見崇禎帝。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消息很快傳到左良玉耳中,聽說張獻忠欲降,左良玉連夜趕往襄陽,面見熊文燦。
見左良玉不期而至,熊文燦熱情地將其迎入會客廳,並讓僕人端上好茶。
左良玉一路奔波,口渴難耐,拎起茶杯喝了一口,卻覺得茶杯有些小了,於是乾脆放下茶杯,直接從桌上抓起茶壺,顧不上燙,張口對著茶嘴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舒服!」左良玉一口氣把整壺茶喝完,然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一抱拳,算是行過禮了。
「崑山今日所來為何?」熊文燦手中把玩著張獻忠進獻的珍珠,明知故問道。
左良玉也不跟他繞彎子,直截了當地問道:「風聞張獻忠向朝廷乞降?可有此事?」
熊文燦捋著鬍子沒有答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左良玉進言道:「制府大人可知,那張獻忠與李自成皆是流寇中的死硬分子,不論是誰降,良玉都信,唯獨這兩人,就算是天塌了,也斷不可能真心歸順朝廷!」
常年與義軍交戰,左良玉對每位義軍首領的秉性皆是了如指掌。
「崑山啊,你話不要說得那麼絕對嘛!此一時,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