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昨日所言不就是莫以真才學賣與天家,只寫出來天家想看之文。可是若是如此,我輩讀書人讀書的意義又在哪裡?」
徐文長說完之後,張天復二人心中異樣。
這位娘子當真不簡單。
「我想問文長一個問題,你讀書所要效忠的是這個國家,還是皇帝陛下?」
「兩者有何區別?」
「皇權並不能代表國家,如果非要說代表,只能代表這個國家暴力的一面,皇帝是一個人,而國家是一個巨大的機器。」
顧綰拿起酒杯放在桌子上,對著這幾位飽讀詩書的人說道:「國家是一個巨大的永不停歇的機器,推動這個巨大機器前進的並非皇帝本人,他甚至不能指揮國家前進的方向,所以他需要一個同樣巨大的官僚體系來幫助他,凡是成就體系之物必有規則。而科舉標準就是其中最為重要的規則,若想進入這個體系之中,你就必須遵守這個規則,學會利用規則,讓它為你所用,而不是企圖突破它。真正成功的官員往往只能選擇效忠官僚體系,而不是陛下。」
顧綰笑了笑說道:「菜過五味,酒過三巡,且先告辭。」
顧綰說完之後,三人久久不語,張天復輕聲道:「此番言論倒是聞所未聞,這天下什麼時候不是陛下的天下了呢?」
月上中天,笙簫皆散,顧綰有些乏了,就和任萱兒一同回去休息了,只是在路上突然遇到了那個小娃娃。
小娃娃不知為何身上又弄了一身水,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怎麼又是你這小娃娃,都沒有人管你嗎?」任萱兒走過去為小娃娃擦了擦臉。
小娃娃摸了摸臉,開口說道:「沒有人管我,家裡沒有人管我,姑姑,哥哥說你是個很厲害的人,你幫幫我吧。」
小娃娃看著可憐兮兮,顧綰蹲下來,看著小娃娃如同玻璃珠一樣的眼睛,輕聲問道:「那你告訴我,哥哥叫什麼名字?」
「潘啟明。」
第六十章 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