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窖里,「雖然面容被毀,但看著身材、這衣飾,絕對十成十的相似——這枚玉扳指我見他一直戴在手上,是紀綱本人沒錯!!
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他正是志得意滿,卻突然感到背上一陣劇痛,驚愕回頭,卻見紅箋笑容燦美,卻將一根銳利而長、柔顫綿長的銀針刺入他的胸膛!
銀針銳利非凡,緩緩穿胸而過,臟腑內鮮血狂噴而出,王舒玄狂嚎一聲,積蓄全身的力氣正要反抗,卻發覺自己渾身麻痹無力。
「王郎你公忠為國,即使腿傷嚴重,也竭力救護紀綱大人,實在是人臣楷模……可惜啊,白蓮教的賊子實在是喪心病狂,雖然陰謀失敗,卻一直躲在平寧坊伺機報復,你雖然拼死抵抗,卻終因中毒過深,英年早逝了。」
「賤人、你竟敢背叛……!」
王舒玄聲音嘶啞,已經轉為微弱。
「哼,什麼叫背叛?這一切,都是『大哥』的主意,我也是奉命行事。」
王舒玄的眼睛因為驚愕而睜大,卻終於呼出一口氣,苦笑道:「原來,你從頭到尾都沒有背叛金蘭會!!」
紅箋微笑著看向他,突然一腳踹了下去,將他流血的脊背踩在腳下,用力碾壓著,「王郎你痛嗎?你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也會感覺到痛嗎?!!」
她的笑容柔媚妖嬈,嗓音壓低卻帶著一種魔魅怨毒,瞳孔最深處的瘋狂讓人不寒而慄——她腳下的力道並不厲害,但王舒玄內傷嚴重,頓時加劇鮮血逆流,近乎惡意的窒息讓他宛如被撈上岸的死魚,費力的粗喘著。
「你——」
「王郎,你是積年風月的老手,你若是刻意對人溫柔,甜言蜜語的哄人,很少有女人能逃過你的掌心——一開始,我就跌進你的風流陷阱了,被你迷得暈頭轉向。」
紅箋咬牙冷笑,俯下身在他耳邊繼續輕聲說道:「我居然相信了你,相信你會為我脫籍,帶我回府納我進門,讓我常伴你的身旁,從此才子佳人,*添香……」
她越說聲音越是輕柔柔媚,好似在回憶過往的恩愛纏綿,那些海誓山盟,那無數的等待與喜悅——下一瞬,她的臉上浮現堅毅決然之色。
「那時候,我是真心要跟你生死相隨,也是真心的、毫不猶豫的出賣了金蘭會……王郎,為了你,我就算出賣兄弟姐妹,雙手染滿鮮血,將來要落地獄下油鍋,也在所不惜!
她的笑容轉為瘋狂苦澀,嗓音也滿染怨毒妖魅,在微弱陰森的火光照耀之下,好似在紅蓮罪火中盛開的曼陀羅花,「背叛?哈哈哈哈……要說背叛,也是王郎你先背叛了我!!你嫌棄我是罪余賤籍,根本無心帶我離開那個骯髒的地方,更無心與我長相廝守——你的甜言蜜語,慷慨許諾,只是為了利用我掌握金蘭會的情報!!」
「不是的,紅箋你誤會了——」
王舒玄的辯解,卻遭來更殘酷的對待——紅箋居然用銀針,活生生的把他的眼球挑了出來。
悽厲的慘嚎從他的嘴裡發出,混合著紅箋銀鈴般魔魅的大笑聲,讓整個地窖好似森羅鬼蜮一般。
「你的小廝酒後失言,讓我看到你的書信,我才知道,在你心目中,我只是個jian貨*子,玩過之後就嫌髒手,根本不會帶我回家,玷污你那位郡主母親的貴眼——我為了你,願意出賣組織,出賣自己的所有——而你回報我的,卻是徹頭徹尾的欺騙!!」
紅箋嘶聲喊道,情緒激越癲狂之下,拿起銀針,在王舒玄身上不斷戳下,「放心吧,我不會讓你這麼死的——你見過女人用的針插嗎?不把你刺成那樣的千瘡百孔,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王舒玄痛得滿頭大汗,好似一隻喪家之犬在地上翻滾抽搐,而身上的痛楚卻是變本加厲,他痛得失去了理智,一頭朝著鐵皮鑲木的大箱子撞了過去。
咚的一聲鈍響,箱子被推倒在地,盒蓋打開,裡面的弓箭手弩掉落開來,而同時散落在外的,還有一個活生生的人!
小古從箱子裡鑽了出來,剛剛恢復光明的眸子閃動著,竭力適應火折的光芒,而紅箋卻是震驚當場,顫抖的指著她,目不轉睛的盯著——
「竟然是你!!」
半響,她居然綻開一道溫柔而詭秘的笑意。
「你,居然會躲在這種地方,真是讓人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