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如今。
江夏收集福建參與私下海外貿易的資料時,其中就特別關注了一下華文山這個人。
他是閩商船行新一屆的商會會長,和以往數屆商會會長與福建官員,以及官員們支持的那些富商老死不相往來,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不同。
他一上任便和福建的官員們,以及那些富商們走的很近,關係看上去還很密切。
可是他如今卻專門來京師求見自己,這又所謂何來?
江夏不動聲色,走到主位上坐下。
山莊裡的丫鬟立刻送來糕點茶水,把之前遞給華文山的那杯茶給換了。
江夏右手微抬,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華先生請坐,請用茶。」
「謝大人。」華文山走到江夏右手下第一個位置坐下,端起茶杯對江夏說了一聲:「請。」
二人紛紛喝了一口茶,然後把茶杯放下。
江夏首先開口說道:「閩商船行,以及華先生的名字,我都有耳聞,不知華先生不辭辛勞來到京師,所謂何事?」
華文山一聽江夏主動詢問,頓時激動地站起身來,跪在地上對江夏道:「求宰執大人為閩商船行的所有商人做主,求宰執大人為福建沿岸各地百姓做主。」
江夏眉毛一挑,淡淡說道:「華先生先起來再說,你行如此大禮,我如何與你交談?」
「是。華文山遵命。」
華文山站起身來,又坐回到椅子上。
江夏道:「具體說說吧,閩商船行有什麼需要我做主的,福建沿岸百姓,又有什麼需要我做主的?」
「是。大人請容在下一一為您道來。」
「聽聞大人有意取消海禁,開放海關貿易。我等閩商,聽後簡直是歡欣鼓舞,喜不勝收,連嘆大人英明啊。
自古以來,海外諸國物產貧乏,銀銅賤,而絲瓷貴。所以我大明絲瓷賣給海外諸國,往往價倍十餘。
可惜大明曆來都實行海禁,禁止百姓與海外諸國進行交易。空有寶山,卻無法取之。
當然,朝廷有朝廷的律法國策,我等身為大明子民,理應遵循,不宜過多置評。
但偏偏有些人利慾薰心,竟不顧大明律法,實下與海外諸國進行交易,牟取暴利。
若僅僅如此,那倒也算了。但是偏偏這些人又和福建當地官員相互勾結,並且聯合了橫行在福建的倭寇海匪,不僅私下和海外諸國進行交易,就算是一般的商船,漁船他們也是想搶就搶,想奪就奪。
福建官員對於此事往往是視而不見,不了了之。他們一邊上報著朝廷,索要巨額清剿倭寇的糧餉,另外一方面又聯合倭寇搶劫擄掠。
近幾年更加是變本加厲,竟然縱容倭寇登岸,流竄到村鎮縣城之中,燒殺搶掠無所不為。
等到倭寇退卻官員們再才出現,一番故作姿態以後便和倭寇進行分贓。」
「竟有此事?」江夏眉頭皺著,看向華文山。
他心中暗自度測著華文山此行前來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麼,當然,無論是什麼也肯定不是為了伸冤而來。
如果真是要伸冤,那為何早不申,晚不申,偏偏等他江夏有意開設海關貿易了才來申?
況且他剛剛歷數的那些福建官員和福建商人的罪狀,其中那不顧大明律法,私下和進行海外貿易一事,他自己不也正是其中之一?
華文山激動地點著頭,道:「若是大人不信,大可派人去福建暗訪一次,在下所言之情形,福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就算是隨便問不足五歲的孩童,恐怕也能說出一二來。」
「既然如此,那本官立刻讓人先去暗訪,然後集結大軍,一舉滅了福建那些貪官污吏和不良商人。」
「大人,不可!」華文山趕緊說道。
「哦?為何?」江夏故作不解之狀,但是心裡卻暗自冷笑了一聲。
作為一個能夠玩兒死太后、劉瑾、張永、錢寧,逼走江彬,讓楊廷和自甘屈居其人之下的人。江夏的心機和城府又豈是華文山這個區區商人能夠理解的。
他故意說要集結大軍,一舉滅了福建那些貪官污吏,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