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人。」
蘇掌柜的眼神微微一變。
朱高煦招呼道:「來,坐下說點事。」
蘇掌柜小心入座,拱手道:「大人請講。」
朱高煦道:「你們家的胭脂水粉做得很用心,只是不太好清洗。」
蘇掌柜道:「天蘇號的胭脂水粉,不用絲毫硃砂、鉛粉等物,大多用茉莉花仁、珍珠、玉簪花粉磨製,胭脂則用紅藍花為底,配以諸般花粉佐料,兼顧顏色與香味……」
朱高煦有點不耐煩地打斷了他,說道:「我是想訂製一種用於清洗的香皂,送給家裡人做禮物。這匣子裡是訂金,你們願意接,給張收據便可。」
蘇掌柜有點猶豫,謹慎地問道:「怎樣的香皂?」
朱高煦就等他這句話,立刻從懷裡掏出了幾張紙來,「照著這上面做,做出來能用的、交給我幾塊,我再給你這麼多錢。」
蘇掌柜雙手接過紙張,埋頭細看。過了一會兒,他抬頭指著紙上的字母符號道,「這是何意?」
「哦……」朱高煦道,「掌柜不用管那玩意,看字就行。」
上面有兩個簡單的初中化學式,包括石灰與水反應做氫氧化鈣,然後與草木灰反應成為氫氧化鉀。朱高煦給假物院那部《譯匯》裡,也有一張不齊全的元素周期表,因為後段他記不得了。所以這份東西商人看不懂,假物院的官吏是可能懂個大概的。
掌柜琢磨了許久,好言問道:「既然大人知曉如何製作,為何要花高價讓咱們做?」
朱高煦道:「我不是商人。」
掌柜怔在那裡,一時說不出話來。
朱高煦便又說道:「錢不白給,只為表明誠意。你們做出香皂後,拿到各處店鋪售賣,咱們的市舶提舉司要收稅,且守御司南署要從利潤中提取專利費用、因為工藝是咱們的。道理很簡單,你們家的手藝,沒好處也不會白傳給外人罷?」
掌柜的小心問道:「若是小人們技藝不精,制不出來怎辦?」
朱高煦示意桌案上的匣子,「那只能得到這點訂金了。」
掌柜的有愣了一會兒,他可能一時無法接受、天下會有這樣的好事。待他回過神來,便收起紙張,點頭道:「成!」
朱高煦伸手按住他的手腕,「這東西你不能拿走,抄一份。」
掌柜馬上轉頭喚人,上筆墨紙張。
朱高煦道:「蘇掌柜立兩份字據,其中一份,寫清從守御司南署得了製作香皂的技藝,自願照朝廷『新工商法』支付專利費。寫明白了好,別以後鬧事說官府欺壓百姓,咱們也煩哩。」
「哪敢哪敢?」掌柜陪笑道。
朱高煦接著說道:「一旦制出東西,你們要提供一份詳盡的工藝步驟,呈送守御司南署假物院存檔。到時候咱們派人來取。」
掌柜忙著抄寫一遍,然後說道:「今晚,小人設薄宴,還請大人賞光,再行細談如何?」
朱高煦皺眉道:「不是已經談完了?」
掌柜想了想,神情怪異地問道:「不知大人尊名?」
朱高煦笑道:「咱們不怕掌柜賴賬,籤押蓋上印就行了。」
他說罷站了起來,桌案上的茶杯是滿的,外面的茶水他一口也沒喝。小匣子裡的錢,卻是留下了。
「對了,那些胭脂水粉,一樣拿一盒帶走。」朱高煦轉頭看了一眼張盛。張盛躬身一拜。
忙活了一陣,正好薛娘子剛裝扮好天蘇號的粉黛胭脂,走到了大堂里。朱高煦瞧她,只覺她的臉細白而有光澤,眉目秀美、朱唇艷麗,看起來更加美艷嬌貴了。他心道這玩意果然還是有用的。
店家等一行人送他們出門,朱高煦便與薛娘子走上了馬車,並從張盛手裡接過一個包袱。
馬車再次從擁擠的街面往外慢吞吞地行駛。過了好一會兒,薛娘子終於忍不住、輕輕側過身去,從懷裡拿出了一隻銅鏡,仔細瞧著鏡中的容貌,她的臉頰出現了稍許紅暈、像剛喝了幾杯小酒。
朱高煦問道:「喜歡嗎?」
薛娘子忙收起銅鏡,回頭時,目光有點游離,默默地頷首。
朱高煦便把那包袱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