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眾軍士關上了囚車的門,仿佛剛剛出聲之人是空氣一樣。
「我跟你們說話,你們聾了嗎?」
來人見狀,更是生氣,再看看孔衍祥嘴角的血跡和紅腫的右臉,再次怒喝。
「誰打的,自己站出來,砍了右手,給孔衍祥磕頭賠罪。」
仿佛是聽見了來人的聲音,孔衍祥終於徹底清醒了,掙扎著想從囚車內坐起來。
可那戴在脖子上重達四十斤的枷鎖哪裡是他這個養尊處優、酒色掏空的廢物能弄起來。
一邊掙扎著,一邊呼喊著,狼狽之極,哪裡是一縣縣令的氣度。
「放開我,放我出去」
「你們好大的膽子,知不知道我是誰?」
「敢惹我孔府,你們死定了」
「大哥,快救我,我骨頭都要斷了!」
聽著慘嚎,來人更怒了,就想衝到囚車前,可剛靠近囚車,兩柄長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朝廷重犯,再靠前一步,視為同黨,殺無赦!」
「你們」
涼冰冰的刀鋒貼在脖子上,來人瞬間就閉嘴了,隨後慢慢退後了幾步。
軍士見狀長刀入鞘站在了囚車旁,警惕的看著四周。
「我乃孔府管勾廳管勾官孔衍宸。你們到底是誰?知不知道他是誰?知不知知道曲阜縣令是怎樣的存在?」
「管勾官?」
周遇吉輕聲重複了一句,孔府除了衍聖公外,內部管理機構還有六廳,分別是典落廳、司樂廳、掌書廳、知印廳、管勾廳、百戶廳。
前兩者是掌管祭祀的典章和音樂,掌書廳、知印廳掌管文書和大印,管勾廳掌管祀田收租;百戶廳掌管林廟、守衛,也可以說是孔府的武裝機構。
管勾廳的管勾官是孔府的實權人物,難怪這麼囂張。
見周遇吉不說話了,孔衍宸笑了,以為周遇吉害怕了,不屑道:「打開囚車,讓孔衍祥出來,否則後果自負!」
「閃開!」
「我若是不讓呢?」
周遇吉冷笑了一聲:「來之前,有人跟我說,孔府在曲阜縣城內就是土皇帝,國中之國,
只有你們孔家人欺負別人的份,別人惹到你們不死也要掉層皮,我還以為誇張,
如今看來,你們比描述的更囂張!
孔衍祥為什麼被抓,聖旨寫的很明白,機會給你了,你自己不珍惜!」
「來人,將孔衍祥同黨抓起來,一併押送北京城!」
囚車邊的兩名軍士猛的跨出幾步,伸手抓住了孔衍宸的胳膊,扔進了囚車中。
「你們、你們放肆!」
「反了你們了,我要告訴衍聖公,你們、你們」
「閉嘴!」
周遇吉冷喝:「剛好我也要去見孔胤植,順便帶你們去看看吧!」
「留下二十人看守縣衙,帶著縣衙差役查抄孔衍詳家財,封鎖案牘庫,私自敢靠近者,殺!」
「縣衙差役若不配合,按同犯罪論處!」
說完雙腿夾了一下戰馬,朝著孔府而去,緊跟著的是囚車,後面則是騎兵。
待囚車離開了,圍觀的百姓徹底的清醒了,面面相覷後開始議論著。
「這是哪個愣頭青,將縣令抓了不算,還將管勾官給抓了,還要去孔府找麻煩,這要捅破天了!」
「是呀,用意是好,若是能管朝廷早就管了,皇帝還是年輕呀!」
「是誰不怕死的去京城告御狀了?朝廷就算是管也只管一時,換個縣令還是孔家的,到時候告御狀的人就死定了!」
「好、好呀,朝廷終於有人來處理孔府了,等這一天等很久了!」
「哎,我看懸呀,畢竟是千年孔府,聖人之後,天下文人士子的朝聖之地,朝廷也不敢太過份!」
「走吧,去孔府看看,到底是真管了,還是做做樣子!希望這次以後孔府能收斂一些,哎」
在議論聲中,百姓們也跟在了囚車後,朝著孔府進發。
曲阜縣衙到孔府不到兩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