烺這本書哦,畢懋康突然真情流露:「陛下,我們兵械工坊可真是比起往前,好到天上去了。不管是從這經費、人員、重視還是屋舍條件,真是比起往前好太多了。看著這兵械工坊眼下人員齊備,工匠各受重視,屋舍煥然一新,真是讓老頭子我不由回想,忍不住落淚啊。尤其是殿下陸軍學校傳承我中華軍略,更是讓老臣不由落淚。若是止生黃泉有知,真是不知道能有多開心,多激動。我大明,有希望了啊!」
朱慈烺前半段聽著,還只是謙遜地笑著,但聽到了後半部分,不由好奇追問起來:「止生是哪一位英豪?」
畢懋康見朱慈烺有興趣,激動地說了起來。
他說的止生就是茅元儀。茅元儀是書香門第,祖父茅坤是著名的文學家,父親國縉官至工部郎中。按說,這樣的家庭出身,應該是儒雅偏偏才是。
可茅元儀自幼喜讀兵農之道,成年熟悉用兵方略、九邊關塞,一路上歷經經略遼東的兵部右侍郎楊鎬幕僚,後為兵部尚書孫承宗所重用。崇禎二年清軍騎兵直撲北京,孫承宗再度受命督師。茅元儀等數十騎,護衛孫承宗,從東便門突圍至通州,擊退了後金軍的進攻,解了北京之危由此升任副總兵,治舟師戍守覺華島。
只可惜,後來茅元儀,被權臣梁廷棟所忌憚,又被遼東兵變連累,以至於發配福建充軍。崇禎十二年遼東危急,茅元儀上書死戰勤王依舊被拒絕,由此悲憤而死。
茅元儀短暫而壯烈的一生里目睹武備廢弛狀況,曾多次上言富強大計,匯集兵家、術數之書2000餘種,歷時15年輯成《武備志》。可謂是大明軍事理論的大師級人物,只可惜,最終卻死在了福建充軍的地方。
講完茅元儀的故事,畢懋康輕聲念起了一首詩。
「暫脫南冠坐水湄,殘觥瀝盡與君知。」
「時危只恐英雄老,世亂非憂富貴遲。」
「已見生來同李廣,只須死後傍要離。」
「十年征戰兼羈繫,見慣休猜不慣悲。」
聽著茅元儀的輕輕念起了茅元儀獄中寫的詩,朱慈烺默然良久,這才道:「我們的中華,是個歷史悠久的文明大國。她孕育出了無數偉大的人,也因這些人而偉大。來人,去給禮部發一封函,要他們就茅元儀之事,給朕一個調查結果。」
說這些,朱慈烺拍拍手,朝著畢懋康笑了笑,道:「畢總工,我們還是談談燧發槍的研製吧。做到了哪一部分?有些什麼成果、困難和感慨,都談談嘛。」
「陛下,燧發槍的研製目前已經取得了較大的突破。距離量產,已經只剩下了材料工藝的問題了。要說成果,倒是另一個陛下交代的問題完美完成了。困難嘛,距離過去的困難來講,真是不值一提。要說說呢,也有,就是人才難得,可用的人太少了。有經驗的不認字,認字的還欠缺鍛煉。要說感慨,就是各方面的支持讓人舒心,比過去強太多了。就比如工坊的支持。」畢懋康面色紅潤,聲音嘹亮,他知道,茅元儀的身後榮華終於能得到朝廷的肯定了。
果不其然,禮部只是調閱了朝中文書就上書朱慈烺,追贈畢懋康為兵部侍郎,重新認可了茅元儀的榮譽。而朱慈烺,悄悄以私人的名義以一萬兩白銀的價格從茅元儀的後人手中買了武備志的版權,印刷五千冊配發了全軍百戶級別以上的軍官,並且將多餘的放在了陸軍學校的圖書館中。
撇過這些後話,此刻京師兵械工坊里,對話還在繼續。
對於這位曾經的二品大員,一旁連官身都沒有的工坊主事徐嘉文笑著道:「總工謙遜了。這些支持都是公工坊應當做的。至於人才的問題,工坊也一直在爭取了各處尋找鐵匠等冶煉方面的匠人,萬歲爺在南都推行的八級工匠制度亦是全面在工坊之中推廣。工匠們對於研發的熱情十分高漲,已經完成了二十六件技術革新的登記,並且報送到了匠作大院裡,為工坊里的大匠爭取晉升!」
朱慈烺緩緩頷首:「嗯,工坊管理層的服務意識是對的。管理不僅是維護規則,更是服務於業務的推進。明白工坊的核心在於製造、研發的工匠身上,就能擺正自己的位置,將工坊的事業做出來。最終,你們的獎金也才能拿得多。朕給的呢,也才有底氣嘛。」
朱慈烺給的獎金可不低,在一品大員一年都只有千把兩銀子的時候
第十八章:中興一式步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