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門好姻親的益處,知道好賴;否則「升米恩、斗米仇」,不是養助力,而是就養白眼狼了。
管事無法,只好再去尋沈琰,細問典屋的條件。
沈琰看來心中也早有打算,想了想,便道:「房舍無需太多,內外院分別就行,典銀不超過三百兩,典屋年限在三年以上。需僻靜,不能離坊市太近。
管事聽得木了臉,沈琰卻是只能心中嘆氣。
他並不道京城的房價,可在南京時卻打聽過南京的房價。聽說早年秦淮河畔一間屋子不過幾十兩銀子,不過近幾十年來,翻了十幾倍,已經六百兩一間。不過這是特例,不能算是常態,不過南京房間之高,也可見一斑,二進、三進的院子,稍好一些,價值千八百兩都是尋常。
要知道在松江府,五進大宅也不過一千二、三百兩銀子。
就算是南直隸的官員,除非做到堂官,否則也沒有幾個能買得起宅子的,多是典房或租公房。
南京尚且如此,京城即便繁華比不上南京,可到底是天子行在。
即曉得京城居、大不易,沈琰就沒想過打腫臉充胖子。
雖說他現下的銀錢,也能典一處大房住,可那樣的話以後怎麼辦?明年沒錢預備聘禮,以後的日常開銷也不是小數目。
他要是想要生活奢華,那接下來的日子就要為銀錢發愁,哪裡能安心讀書
是生活安逸重要,還是讀書重要,這壓根無需取捨。
要不是明年要成親,年輕叔嫂需避諱,沈琰連兩進宅院都不會找,找個四合院就心滿意足。
沈琰拿出個二兩小元寶,遞給那管事道:「家資寒薄,只能請管事費心了
那管事拿人手短,加上到底顧及沈琰的舉人身份,不敢擺臉色,謝了賞,繼續找房宅去了。
過了三、五日,這管事還真的尋了兩處二進小院,都在靠近崇文門的明時坊。
一處在坊北,因空置了半年,有些破敗,院落也小,不過因離貢院近,附近住的讀書人多,價格居高不小,典房價格正好是三百兩;另外一處則是在坊南,剛騰出屋子,裡面收拾得整整齊齊,帶了九成新的家具陳設,房舍廂房也多,典銀二百六十兩,不過就是附近住的都是商賈百姓,鄰里雜亂了些。
沈琰聽了介紹,就已經有了傾向,親自隨著管事去轉了一圈,就選擇了與貢院一街之隔宅院。
對於喬三老爺挑的這個女婿,各房本說什麼話的都有。
有瞧不起他們,覺得是外地鄉巴佬,厚臉皮攀權喬家;也有覺得沈家兄弟年紀輕輕就有功名,前程可期。
不過聽說沈家連房子也買不起,只能典屋而居,輕鄙的就多了。
舉人是體面,可窮舉人就談不上體面了。不管沈家兄弟以後前程會如何,明年小喬氏嫁過去吃苦卻是一定的。
「怨不得說窮酸,就愛講究那虛頭巴腦的骨氣。親戚里外的,住就住了,非要著急忙慌地尋房搬家。搬了這裡,靠的就不是喬家了不成?」喬大老爺私下跟喬二老爺抱怨道。
喬二老爺道:「上面無父祖可依,支撐門戶的長子長兄,到底比旁人想的多些。年輕人吃點苦,不是壞事。」
喬大老爺嘆氣道:「老三也算有先見之明,兒子不爭氣,女婿找補……」
到底是羨慕的,長房年長的女孩們都嫁到官宦人家,嫁妝也咬牙預備的體面,可婆家多是勢利人家,遇到事了都跑得遠遠的,壓根靠不上。若是跟三老爺似的,當年也尋兩個舉人中女婿,施了恩義,還能多兩門助力,嫁妝也能硬撐了。
喬二老爺心細如髮,早在沈琰、沈兄弟到京,聽到這兄弟名字就覺得古怪,就悄悄叫人打聽了兄弟兩個的底細,即便不知他們是二房沒上族譜的血脈,可也曉得他們就是松江人氏,心下就狐疑不定。
等到沈瑞、沈珏兄弟陪著喬氏過來時,喬二老爺雖後來出去了,可還是叫人盯著客院那邊。等到晚上回來,知曉喬三老爺只叫喬永德兄弟出來陪客,沈琰兄弟提也沒提,喬二老爺就曉得這其中說頭。
他雖有些好奇,可也沒有細究,卻是悄悄吩咐妻子對於白氏母子敬而遠之,無需親近。
對於丈夫的吩咐,喬二太太倒是沒有多想。見過白氏一面,瞧她言行做派
第二百八十四章 較長絜短(一)(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