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算先前不知道,現在聽了族長能判個「鎖祠」,也就都明白。要是還有官職在,那還能關祠堂里十年不讓出來!
沈瑾也知這點,先前沒瞞著沈源丟官的事兒,卻也沒故意提過,如今卻是不得不提,當下嘆道:「眾位族親不知,早在家父在揚州時,已是遭了閆家報復的,革了官職,沒了家產,家父實沒在揚州帶回什麼東西來,那日家父歸來徑直去為鴻叔上香,當時在五房的族親也不少,大家都是看到了的,委實沒有什麼行囊。」
五房鴻大老爺去世那時確實有不少族人鎮日在五房,也確實有人看到過沈源一家子搬回來的情形,倒是有幾分信了。
沈源那樣張揚的人,若是發了大財,必會顯擺一番,又豈會一句不提,可見是真窮了。
族人間竊竊私語,沈湖卻不理會,依舊陰陽怪氣道:「狀元郎可真會避重就輕,揚州沒撈到銀子不知道真假,可這賀家還還織廠的事是半點兒不假,大侄子你若有心,就麻溜去一趟賀家,把那織廠拿回來給族人銀子還上!」
沈源遠遠的啐了一口,「你也欠了我幾萬兩銀子,白紙黑字寫的,我便把這契拿出來賠與眾族親。」
沈湖如何肯干,登時翻臉道:「剛剛說了那是賀家設的局!族長也分說明白了!你還想拿這個來賴賬?」
九房太爺生怕倆人扯皮又繞回去,忙喝道:「休提那說過的事。我且問你,賀家要還織廠你們四房又怎麼說?」
沈瑾側身冷聲向沈湖道:「湖大伯也知賀家慣會設局害人,焉知這不是賀家一局?」
沈湖哼了一聲道:「只見設局誆人銀子的,沒聽說還有設局還人銀子的!」
沈瑾沉聲道:「這次倭亂,賀家如何算計沈家,已在公堂上說得明明白白。如今賀南盛被收押,眼見審判在即,賀老太太登門所謂還織廠,豈會安的好心?若是沈家收了織廠,會不會被欽差大人認為,沈賀兩家已私下和解,等回到京城輕判了賀南盛?要了他家織廠,他日,我沈氏又如何好以苦主身份上告賀家?」
沈湖一噎,嘟囔道:「那是二十萬兩銀子的織廠,便是輕判了也沒什麼……」
沈瑾厲聲道:「湖大伯莫非忘了沈家子弟在獄中所受的磋磨嗎?你看看珺二哥、琦二哥,再想想沒了的玲二哥!」
沈涌聽見提起兒子,想著還要將兒子的記回族譜,連忙捅了捅沈湖,大聲道:「狀元郎說的是,絕不能輕饒了賀家。」
沈瑾道:「此乃沈賀兩族之事,沈家,還盼著京中給個公斷,瑾與父親如何敢因區區銀兩便壞了族中大事?!」
沈湖還是嘟嘟囔囔道:「二十萬兩啊,那是二十萬兩。你們不要,又來和族人哭窮。」
沈瑾肅然道:「湖大伯若這樣想,怪責侄兒,才是又中了賀家毒計,賀家放出消息來與沈家上下知道,便是要挑撥了我等族人關係!是想借族人之力,逼我就範,收他那織廠,給賀南盛脫罪!」
沈瑾霍然起身,向外走了幾步,站在階上,朗聲向院中諸族人道:「各位族親,賀家算計沈家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只等官府判決!賀家算計沈家至此,要賠沈氏一族的,又何止這二十萬兩?今日賀家,是拿當日算計去四房的東西來還四房,四房占了什麼便宜?族親又能占到什麼便宜?而今日只要咬死他賀家有罪,他日判罰賀家,賠償我族,才是全族上下都能受益!」
堂下族人再次炸了鍋,彼此交頭接耳,大部分人是認可了沈瑾的說法,拿沈家的東西來賠償沈家,這不是笑話麼?
非要賀家大出血賠償沈家,才算報復了賀家。到時候沈家得到的,又豈止是區區二十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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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進院議事廳這廂房裡坐著各房女眷,先前眾人在堂上說話,廂房是聽不清說的什麼,要靠婆子傳話。
聽說沈源被依族規判得頗重,眾女眷都忍不住去瞟源大太太。
源大太太卻是垂著眼瞼,也不瞧人,也沒表情,手裡擺弄著一方帕子,就這麼默默聽著。
待沈瑾表示四房沒錢,湖大太太是頭一個忍不住的,她瞪著源大太太頭上兩支精巧小釵,出言譏諷道:「源嫂子這在揚州穿金戴銀的,還能沒銀子?真是笑話。」
源大太太慢條斯理道:「弟妹是覺得我這點兒金銀首飾能
第566章 人心鬼蜮(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