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地看著自己,陸長亭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這朱家兄弟,倒也是有幾分人情味的嘛。心中雖是這樣想,但陸長亭還是低著頭,口吻滿不在乎地道:「你們忘記我是做什麼的了麼?我住的這間屋子,正巧是宅中陰煞最弱的地方。」
朱家兄弟原本溫情的目光登時就變得凶神惡煞了起來。
&東西,竟是獨自享受卻不告訴我們……」
&亭實在不厚道……」
陸長亭裝作什麼也聽不見,低頭繼續吃自己的早飯。
朱家兄弟見陸長亭理也不理他們,頓時一拍桌面,「那我們也住這屋了!」
陸長亭嚇得湯匙都「啪」一下掉回碗裡去了,「你們也住這裡?!」
&是自然!」朱樉理直氣壯地道。其他三人雖然沒說話,但此時沉默的態度已然說明了一切。
&小。」陸長亭吐出兩個字,就不再說其它了。
你越是反駁他們,他們越是來勁,不如淡淡提醒他們這屋子裡的硬體,實在無法支撐他們前來入住。
朱橚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那就睡地上嘛。」
陸長亭:「……」這犧牲可真有點兒大。洪武帝會想到他的兒子們,在外頭打地鋪嗎?
幾人正說著話呢,又有下人進門來了,陸長亭以為那下人是來收拾碗碟的,誰知他直直走到了朱棡身邊,附在朱棡耳邊說了些什麼,朱棡便立即站了起來,沖他們笑了笑,「有人招了,我過去瞧瞧。」
陸長亭咂咂嘴,低頭繼續吃自己的。他管誰招了呢,只管最後招出來的結果就好了。這樣一想,朱家兄弟就算真要往他屋子裡湊,撐死了也就是兩個晚上。陸長亭頓時就心寬了。
&哥。」陸長亭放下了碗筷。
&怎麼?」
&們該去幹活兒了。」
朱樉僵了僵,驟然想起來,「今日該去瞧那個小胖墩了?」
陸長亭點了點頭。
朱橚此時也是一臉痛苦,「都這樣的時候了,還要出去賺錢嗎?」
&是我和二哥去。」陸長亭知道他們根本走不開,但陸長亭得裝作不知道啊,那就乾脆將朱樉帶上得了。何況今日他也確實該去見安喜了。自從和朱家兄弟打上交道,他見安喜的時候就變少了,現在想一想陸長亭自己都覺得有兩分愧疚。
朱樉這時候倒是笑了,他跟著陸長亭一起站起來道:「好,我跟長亭去賺錢了。」說罷,他掃了掃另外兩人,目光就跟在控訴他們吃白飯一樣。
朱橚倒還真被這一眼看得麵皮發紅,唯獨朱棣穩坐不動,仿佛什麼也沒感覺到。
朱樉撇了撇嘴,牽著陸長亭出去了。
等走出了宅邸大門,陸長亭才驟然想起一個問題的。和他們一塊兒出門必牽手,是怎麼約定成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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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前朝將軍的宅邸安放在中都城的角落裡,但是誰也不敢小覷它,城中許多孩子幼年時便常聽大人說,那座宅子那樣大誰能買得起呢?誰能買得起呢?直到近日,城中人才驟然發覺,那宅子裡住進人了。但平日裡那宅子的大門都是緊閉著的,裡頭住的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們一概不得而知。
誰知過了一段時日,那宅子裡的主人叫走了一批工匠。
從工匠的口中,眾人才得知,原來宅子裡住進了四兄弟,據說都生得很是好看,若是走出來,定然受城中不少姑娘的傾慕。
不過接下來那宅子的變化,倒讓眾人覺得,家中姑娘喜歡誰都好,也莫要喜歡這宅子中的人。
這宅子裡的四兄弟,都是瘋子啊!
他們竟然讓工匠去拆了屋檐,拆了石板路,挖了池塘……等修好之後,又拆了一次……這會兒還開始掀屋頂掏洞……若說他們沒瘋,那誰信啊?
這麼有錢,能買下這樣大的宅子,但是明明年紀輕輕,又何苦到這樣的窮鄉僻壤來買呢?
那一定是瘋了!
城中人肯定地道。
安父身為中都的糧長,自然也知曉那座宅子的變化,並且他比普通人知道的還要多上那麼一些。他發覺那日跟隨陸長亭前來家中的青年,似乎正是住在那宅子中的人。
這倒是奇了,能住得起這樣的地方,怎麼還會和那陸長亭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