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說道,他所在的屋內,聽差恭謹的站在兩側,十幾名管事賬房一般的人物坐在那邊,或者記賬或者打著算盤,又有幾個中年人穿著官袍站在司長史的身邊。
他這皺眉一問,立刻有人出來回答說道:「最近好像有了什麼變動,徐州的江湖人進山東這邊,什麼都要管,什麼都想賺,碰到咱們府里的田莊就有了衝突。」
「真是好大的膽子,地方上難道不管嗎?都於什麼吃的?難道不想當這個官了?」魯王府右長史司文軒連問了三個問題,平日裡積威深厚,回答問題的那人額頭上立刻見汗。
藩王不得於政,這個是大明鐵律,可若是王府說自己在地方上被刁民欺凌,地方官不管並加以袒護,那麼朝廷肯定會收拾那地方官,從這個角度來講,地方官對藩王也不得不畏懼三分。
「小的小的也讓人查過,說是那伙徐州綠林江湖人物背後是個徐州豪強,這豪強勢大,地方上管不得。」
右長史司文軒冷哼了聲,不屑的說道:「說什麼士人風骨,堂堂朝廷命官,居然被徐州的土豪嚇軟了,要是傳到外面,豈不是丟咱們山東的臉?」
在魯王府以及相關人等眼中,他們就是山東的主人,平日裡常有類似的言語,說完這句之後,司文軒卻又皺起了眉頭,開口問道:「這徐州豪強背後是誰,是地方上還是朝堂上有人撐腰,有什麼官身嗎?」
「這個這個小的還不知道。」
「那就去查,快去查」魯王右長史司文軒的語氣猛地嚴厲起來。
被他質問的那個人連忙躬身領命,轉身快步跑了出去,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周圍人雖然大氣也不敢出,卻也知道這位長史沒有真的發怒,這也不奇怪,區區一個徐州土豪,怎麼會被魯王府這等金枝玉葉放在眼裡,說一說都髒了嘴
「等下去知府那邊遞個帖子,說本官要登門拜訪,現在就安排人寫信給巡撫那邊,等我回來請王爺用印,信上就說王府的莊戶被惡民匪類欺凌,請巡撫大人查問下。」每說一句,都有人答應了立刻開始忙碌。
司文軒離開了自己的座位向外走去,他的兩個親隨立刻跟在了後面,魯王右長史沒有走出太遠,只是來到了院子邊上的偏房,這邊看著就像是個普通的客廳,還有幾個模樣清秀的丫鬟伺候,一見司文軒進來,連忙殷勤的過來。
「請喬百戶過來,說是有點私事要談。」司文軒開口說道,一名親隨躬了躬身,快步出了屋子。
司文軒吐了口氣,自己揉了揉眉心,在那邊閉上了眼睛,讀書求功名,但被安排在王府裡面做屬官,那就再也說不上什麼前途了,即便是能做到長史這個位置,也僅僅是在王府這一片天地里獨大,不可能調職,也不能遷轉,只會在王府里終老,只能永遠當這個王府的屬官,這個品級根本不可能換到地方上去。
前途如此,求不得功名,那只能在錢財家產上做文章了,魯王府的大事小情都操縱在司文軒手中,幾個承奉司的宦官也於涉不了,每年魯王府的田莊產業,四分之一的甚至更多些的進項都到了司文軒的口袋裡,這幾年下來,當真說得上是富可敵國了。
魯王府右長史司文軒一直很清醒,他知道隨著自己年紀增長,也會糊塗犯錯,王府長史這個位置雖然是個永不可燃的冷灶,但也有不少人眼紅盯著,與其等犯錯被人揪住掀翻,還不如自己體面下來,當然,在這之前除了浮財之外,也得弄些傳家的產業。
司文軒在濟寧州和臨清州都置辦了鋪面和宅院,濟南府附近的田莊也有幾個,不過山東最好的良田都在兗州府,司文軒還是想在這邊騰挪出些傳家的莊子來,可已經沒有多少空餘地方了。
自從知道孔府還有田莊在河南和北直隸,司文軒的心思也活泛了起來,山東既然沒有地了,那是不是向外走走?所以他加緊在靠近南直隸的幾處縣城那邊布置,不然的話,這幾處荒僻地方他怎麼瞧得上,卻沒想到剛剛動作就遇到了阻礙,這讓司文軒心中很是惱火。
正閉目沉思的時候,一名大漢走進了屋子,這大漢只是短袍罩甲,腰間挎著雁翎刀,一副兇悍模樣,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司文軒卻是恭敬,連忙抱拳作揖說道:「屬下見過長史。」
司文軒睜開眼,露出個淡然的笑容,伸手示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