訟師很厲害,連順天府的人都說不過他。
再然後,我就被轉到了刑部的大牢裡,說我是強暴官商妾室,按律罪加一等,可判苦役流放,念在我已傷殘,從輕發落,監禁三年。
過了幾日,我的傷好了,可我知道自己是個廢人了。只是我放不下師父,我想等釋放後,去找師父。
有一天晚上,嚴世藩來了牢裡。我那時還不認識他,但一看見他就很害怕。可那天吃的飯菜里被下了藥,我全身無力,而且就像在談新仁家一樣,慾火焚身。
我已經不是個男人了,那藥竟然就像知道這一點一樣,我的欲望竟然也變得很古怪。
他走進牢裡,說了一句話:當年賴天功把你弄丟了,想不到一直到今天才找到你,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呀。」
胭脂豹的手一抖,茶水灑在了地上,如玉抬頭看著她,臉上是深深的絕望和對命運的嘲諷。
「你知道賴天功是誰,對嗎?否則你不會這麼驚訝的。」
胭脂豹艱難的點點頭:「他是嚴黨的一個官員,你說的,當初那個想要搶走你的縣令,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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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點點頭:「當年他就是想把我獻給嚴世藩的,後來兜兜轉轉過了兩年,我還是沒能逃出嚴世藩的魔掌。
當天晚上,就在牢房裡,嚴世藩就把我侮辱了。藥力過後,我心如死灰,想要一死了之。
可嚴世藩笑著告訴我:趙侍郎把師父召進了工部,給了他造辦之職。他還告訴我,現在我師父手上的活,是給三位皇子雕刻玉佩。
如果他想要了我師父的命,他都不用親手殺人,只要讓趙侍郎動點手腳,在還沒雕刻好的玉佩上劃一刀,我師父就會被殺頭。
我害怕了,求他放過我師父。他告訴我,只要我聽話,他就不會殺我師父,否則,他隨時都可以殺。
第二天,嚴世藩就帶人進來,給我纏腳,給我梳妝打扮,換上了一身女子衣服,然後將我用馬車從刑部大牢接回了嚴府,對外說是新買的姬妾。
他弄來兩種藥,一個讓我泡腳,一個讓我當茶喝。泡腳的藥讓我的雙腿無力,也讓腳越來越小。
喝的藥,讓我的聲音越來越細,皮膚和胸部也越來越像女人……
他唯一不動的,就是我的兩隻手,他說我的手是寶貝,留著有用。」
胭脂豹咬著牙,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很淡定,很無所謂。因為她到現在也不敢肯定,這是不是嚴世藩試探自己的圈套。
「刻玉佩還是先太子沒死的時候,那至少也有三年多了,這三年裡,你再也沒出過嚴府,沒見過你師父嗎?」
如玉搖搖頭:「見過兩次。第一次是剛進嚴府不久,我擔心嚴世藩不守信用,所以要求嚴世藩帶我去看看師父。
只有師父還活著,我過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才有意義。
嚴世藩用馬車帶我到了師父的小院門前,還得意的告訴我,我如果想害死師父,儘管把真相告訴他。
我穿著女人的衣服,走進師父的屋子裡,師父正在吃飯,他第一眼沒認出我來,但隨即他的臉色就變得鐵青。
他罵我不知廉恥,犯下大錯也就罷了,他花費了半生心血,把我從象姑館裡救出來,教我手藝,結果我不但毀了自己,還甘願幹這種下賤的事兒。
我不敢告訴他任何事,只是哭著問他:師父,如果我還能回來跟著你,你還肯不肯當我師父?」
如玉停住了,就像被一團棉絮堵住了胸口一樣。胭脂豹的胸口也堵得厲害,她的聲音也帶著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你師父,曾造辦,他是怎麼說的?」
如玉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那笑容卻比任何一種嚎啕大哭都讓胭脂豹更難受,那是無法形容慘笑,那是絕望中帶著一絲欣慰的慘笑。
第三百一十一章 恩師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