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過那家糧店,確實是關門了。
一個風塵僕僕的男人從他們身邊路過,狠狠瞪了夥計一眼。
「放屁,誰說我跑路了,老子是去做生意!做生意懂嗎?」
夥計嚇了一跳,然後趕緊拱手:「張老闆啊,是小的胡說八道,這不也是聽人說的嘛。您發財,您發財。」
張天賜身後跟著一輛又一輛的大車,車上拉著的都是堆積如小山的麻袋,拉車的騾馬累得不時的打著響鼻。
張天賜沒好氣的說:「發什麼財,我還得找庫房呢。我自己的庫房不夠用,停在漕船上的糧食不趕緊卸下來,人家要收我過夜費呢!你們王老闆呢?問問他能不能租給我庫房用用,價錢好商量!」
夥計也是街面上常混的,深得老闆信任,因此自己就能當半個家,笑著看看張天賜。
「張老闆,不怕您不高興,租庫房可以,可按規矩,租金得先付啊。您手頭方便嗎?」
張天賜知道自己破產跑路的傳言流傳很廣,也不介意夥計心存戒心,揮揮手說:「錢都進貨了,等高粱賣出去就付錢,我的信譽你們王老闆是知道的!當年一起去春燕樓,哪次不是我花錢請他……」
張天賜的肩膀忽然被人緊緊抓住,疼得他慘叫一聲,然後才注意到身邊沈煉的衣服是飛魚服,頓時有些驚慌,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錯什麼話。
大明朝,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說錯話,但在錦衣衛面前不行,絕對不行。
「你剛才說什麼?」沈煉越是激動,張天賜越覺得自己犯的罪不小,沒準能讓這個錦衣衛連升三級。
「大人,小人說當年一起去春燕樓,是我花錢請的王老闆。大人,我二人都是普通商人,沒有官身……」
「前面那句!」
「我的信譽很好,大人。」
「前面那句!」
「等高粱賣出去就付租金……」
「你是說,你這些車上拉的都是高粱?」
「是,大人,都是高粱。」
「有多少車?」
「拉進城來的有五十車,大人,車不好雇,倉庫也還沒說好呢,大半都還在船上放著呢,一晚上要交不少……大人,大人,官爺,你沒事吧?來人啊,救命啊,這位大人暈倒跟我沒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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