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小翠還是跪在地上,拼命磕頭喊著「冤枉」。
頭都磕流血了,瘦弱的身子不斷發顫。
卻沒人理她。
五十兩?她不由得苦笑。
被買到柴府的時候,她才值五兩銀子。
她本就是奴籍,簽了賣身契,生死都是柴府的人。
柴大富鬧這一出,還不是因為前些日子她的表叔尋來了,打算花十兩銀子將她贖回。
柴大富自然願意,只是臨了,見色起意,想要占了她的身子,財色兼收。
衙門裡,開始清人了。
圍觀的群眾還在指指點點,卻像是早已習慣了。
哪怕有人發出質疑,也無人搭理。
柴大富站在一旁搓著手,一臉得意的表情。
何知縣因為太胖了,起身時還需要人扶。
就在康主簿弓著背,打算上前去扶何知縣時。
就在兩邊衙役手持水火棍要將外人趕出衙門時。
丫鬟小翠突然站了起來,額頭上的血順著鼻樑就流了下來。
只見她似笑又似哭般,指著何知縣和柴大富就罵:「你們這群狗官,還有你這為富不仁的畜生,你們會有報應的!」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小翠便沖向公堂內的支撐柱,一頭撞在了上邊。
「蹦!」
一聲巨響。
小翠的身子軟在地上,血流滿面。
瞬間,堂內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驚住了,最感到意外的,是宋仁。
作為現代人的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事情。
「翠兒!我的翠兒啊!」
圍觀百姓中,有一中年男人頓時哭喊了起來。
想要衝進來,卻被衙役死死攔著。
他是翠兒的表叔,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侄女想要贖回,卻不承想出了這檔子事。
更不曾想,小翠如此剛烈,竟以死自證清白。
何知縣半起著身子,又沉甸甸的坐了下去。
他眯起雙眼,皺起了眉。
衝著康主簿使了個眼色,隨著康主簿一揮手,衙役便開始驅趕那些百姓,將他們趕出衙門外。
特別是翠兒的表叔。
康主簿則是來到小翠的身旁,伸手摸了摸脖頸。
隨後,宋仁便聽見康主簿小聲嘀咕道:「嘖,這都沒死。」
康主簿揮了揮衣袖,向何知縣拱手道:「大人,只是昏過去了。」
「哼。」
何知縣挑了下眉,臉上的表情有些厭惡:「抬下去抬下去,別污了公堂。」
望著兩名衙役將昏迷的小翠抬起,一旁的柴大富還不忘啐上一口道:「這賤婢!」
這一切,都被宋仁盡收眼底。
他握緊了拳頭卻又鬆開,感覺自己渾身氣力像被抽乾了一樣。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來到了衙門外。
他只知道,正午的陽光照了進來,照在了那「明鏡高懸」的牌匾上,照得那四個字眼熠熠生輝,又充滿了諷刺。
他只知道,小翠就這樣被人抬走了,臉上的血滴了一地。
他眼睜睜看著柴大富跟著何知縣進了後堂,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樣子。
那種無力感、愧疚感,不斷拉扯著宋仁的心。
丫鬟就不是人?
受了冤屈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控訴?
這,就是父母官嗎?
宋仁迷茫了,他突然很想回現代,繼續當他的學生。
四周,都是指著他罵的百姓,更有甚者,朝他吐了口唾沫。
他們不敢罵柴大富,更不敢指責何知縣,就只能把不公的氣撒在這狀師身上。
哪怕這狀師從頭到尾都沒幫柴大富說過話。
可宋仁前身的名聲,早就在江都縣臭大街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幾名持棍的家丁圍在了一起。
「那個就是宋仁,拿了柴老爺的五十兩定金卻沒辦好事,老爺的意思很簡單,連本帶利讓他還一
第二章 真失心瘋了?